王翦一个箭步赶了过去,探手把上他的脉门。吴晨道:“怎么样?”王翦摇头道:“不好,很不好。”吴晨苦笑道:“只好请王大哥尽力了。”王翦苦笑着点了点头,叫上几人将曹纯抬了进帐。吴晨正想跟进去,只听得营寨外马蹄声响,一人在寨门处大声叫道:“公子在营里吗?”云仪叫道:“是任猴子。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事了?”
吴晨高声叫道:“任晓,我在这里。”马蹄声响,任晓从营门处策马奔了过来,见到吴晨翻身下马,大声道:“公子,是辛太守来了。”
这时一人从寨门外策骑奔了进来,到了吴晨等人身前跳了下马,向吴晨深作一揖,说道:“北地太守辛毗参见并州大人。”吴晨一把拉住他,惊喜道:“佐治,你怎么来了?”辛毗满面笑容:“当然是来向并州大人贺喜的,顺道带来了大人急需的粮草。”
这几i吴晨停在槐里,一是槐里新平,许多善后的事要做,二来也是因为粮草不济,此时听到辛毗送粮草而来,心中狂喜,说道:“哈哈,知我者佐治也。”
俩人相视大笑。辛毗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倒让我想起数年前袁公平定白马公孙瓒时的情景。”
吴晨微微一笑,等他再说下去。辛毗一脸神往地说道:“那时我军在巨鹿……”忽然叹了一声,摆了摆手,笑道:“算了,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吴晨道:“佐治是否和河北还有联系?河北的情况现在如何?”
辛毗脸上的笑容一敛,痛心疾首地道:“还能如何?自袁公死后,大公子和三公子不等守孝期满就大打出手。今天大公子说长子继位,天经地义,三公子则说遗命难违,不得不继。明天三公子骂大公子不尊父命,妄动干戈,不仁不孝,大公子反唇相讥三公子杀亲矫诏,沐猴而冠,无脸无耻。审配、逄纪这些人更是一群混帐,不但不劝阻三公子,还不住煽风点火。曹cao大军围攻黎阳,这二人不以袁公基业为重,竟劝三公子不发粮草给大公子,真是……真是死到临……”
辛毗越说越气,越说越急,说到后来,突然岔了气,大声咳了起来。
吴晨知道袁绍死后,必然是袁谭袁尚相争的局面。只是原先事不关己,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见辛毗焦急憔悴的神情,心中恻然,出手抚在他背后,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劝解道:“佐治也不要为这件事生气。这事远在千里,咱们在这里急也急不来的。而且说不定两位公子念手足之情,忽然和解也并非不可能。”
辛毗苦笑道:“若是顾念手足之情,就不会打起来……唉,只顾说些没用的事情,倒将正事忘了。据探马回报,就在数i前,郭援在安邑大破卫觊与王邑联军。卫觊与王邑退守陕县。郭援将兵锋向前推进到了茅津一带,与二人隔河对峙,说是不i将渡过黄河,直捣雒阳。”
吴晨吃了一惊:“进的这么快?”辛毗道:“郭援武力惊人,但若论到用兵,却远非明公之敌。他所以能纵横河东,是因为明公这里牵制住了司隶及河南尹大部分兵力。卫觊虽然屡次用计,都因为手下将领难与郭援匹敌,伏兵成了摆设,被他一一绞杀,这才被赶到了黄河南岸。”
吴晨暗自沉吟。据以往所知,从没有听说过郭援会打到黄河边上。他原本应当在安邑之战时中了钟繇的诱敌之计,抢渡汾水时被马超率军击其中流,最后被庞德所杀。如今他却将卫觊与王邑逼到黄河南岸,看来自己对历史的扰动已开始从关中向外辐she,影响和波及到了关外的整个局势。但如此一来,历史的迷雾将更加波谲云诡,再无脉络可循。这样的局势,自己真准备好了吗?想到这里,只觉一股冷气从背脊升起,遍身寒栗。
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曹cao有什么动向?”
辛毗道:“曹cao任命贾诩为黎阳太守,镇守东线,他则率军赶回许县。奋威将军曹洪先期抵达雒阳,河内太守魏种调兵屯驻河阳,随时可以渡河夹击郭援。”
吴晨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的郭援又怎么可能逼得曹cao返回许县?他如此小题大做,一定是看准了袁谭和袁尚相争,撤兵刺激他二人相斗。按历史所载,他原本应当在公元204年,也就是明年七月,因久攻黎阳不下,采纳郭嘉的计策,以进攻刘表为借口撤军。现在他将撤兵时间整整提早了一年。一年的时间对自己是何其重要,非在局中实是难以想象。
仰头望天,满天的星光似乎突然倾覆而下,压在胸前,让他喘不过气来。
辛毗道:“其实一个郭援当然不能将曹回来。他这次回返许县是因为刘表命刘备领军,率军进逼宛、叶之间。”吴晨愕然道:“刘表竟然会让刘备进攻许县?”辛毗摇头道:“刘表一向对曹cao与袁公之争持隔岸观火之态,这次却突然让刘备率军出宛、叶,的确让人颇费思量。”
吴晨道:“刘备率了多少人马?”辛毗道:“这是昨天才发回的消息,具体人数还不清楚。”吴晨心道:“舞yin临颍一带虽然有曹军大将曹仁把守,但刘备加上关羽、张飞,天下无人敢轻视。何况曹cao一向对刘备极为忌惮,如此重视应该是用兵的正理。只是这样一来,袁谭袁尚两个混球以为是曹cao奈何他们不得,肆无忌惮地干起窝里斗的勾当,以曹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