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又惊又怒,道:“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向并州牧去说?”
魏讽哭道:“天将军以为我不想说吗?主公重情守义,咱们安定谁人不知?攻汉中的事,前有姜囧以命荐于主公之前,后有辛毗泣诉于临别之时,这两人的情谊在主公心目中已无人可比,谁还敢多说?何况还有小人郭淮献媚于左右。我去劝说主公,主公听得进吗?”
马超面se铁青,喝道:“郭淮说什么?”魏讽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哽咽道:“军中都传此次主公执意要攻汉宁,是因为郭淮游说主公,河东不可出,打汉中则有利可图。郭淮的伯父如今是段煨的参军事,他妖言惑主,其情可疑,其心可诛……”
马超就觉着一团火一样的东西急速在胸膛里膨胀,炸裂,将魏讽狠狠掷在地上,反身向帅营方向纵去。巡营的兵士见是他自然不敢阻拦,又见他浓眉倒竖,双目似yu喷出火来,更是躲得远远的。马超纵上一步,一把揪过一名兵士,厉声道:“郭淮在哪里?”那兵士惊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道:“郭……郭司马……在……在中北营……”马超甩手将那兵士丢开,厉声叫道:“郭淮,出来,郭淮,郭淮……”纵身向中北营奔去。
“什么人叫我?”一名布褥青衫的少年从一处营帐掀帘而出,诧异的问道。这几i涉雪而行,郭淮受了些风寒,因此从昨晚宿营开始便歇在帐中,此时听得有人高声唤他的名字,不明所以,因此出帐相问。
马超纵身到他身前,厉声道:“你是郭淮?”郭淮道:“是我,你是……”话还没说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怒chao般拍击而至,胸口一滞,肋骨似乎都在劲力压迫之下向内弯曲。郭淮大惊,急忙用双臂挡在胸前。咔啦一声,双臂臂骨当即断裂,郭淮惨叫一声,横抛入营帐。巡营的兵士此时围了上来,但见马超神威凛凛都不敢逼上前,看着马超踏步迈入帐内。便在这时,一人猛地从人群中扑了出来,抱住马超右踝,凄声叫道:“天将军,郭淮总有种种不是,却是主公的重臣。你杀了他,如何向主公交代?”
马超暴喝道:“杀了这jian佞小人,义弟那里我自然会去负荆请罪。魏子京,你放手。”魏讽凄声叫道:“不放……来人,快将郭司马救到主公那里……”兵士从帐后将帐幕掀起,将满身血污的郭淮拖了出来。马超厉声暴喝,右脚反踹,蓬的一声,踢在魏讽的胸口上,魏讽喷出一口鲜血,就着蜷曲的式子在雪地上倒滑出数丈。众人见马超脱了困,齐声惊呼,那几个架着郭淮向帅营跑的兵士更是头皮发麻,抬起郭淮没命向前狂奔。
马超暴喝道:“将他放下,否则连你们也杀了。”那些兵士听声音便在身后,全身寒毛倒竖,叫了一声,将郭淮抛在地上四散而逃。马超纵身而上,一拳轰向地上的郭淮。猛听得嗤的一声锐响,马超顾不得伤敌,侧步让开,就见一支羽箭从身前急掠而过,去势劲急之极,心中一凛,知道来了强敌,但见郭淮就躺在丈远处,厉喝一声,足下加力,向前疾纵而出。此时前方一条青影以惊人的高速疾迎而来。人未到,右拳已夹着雄浑之极的拳风击向左肩,地上的积雪在拳风摧逼之下,急速跳动,猛地疾旋而起,怒chao般狂拍而至。马超从拳风已推断出来人武功之高,要将其击退至少也得在百招之外,那时吴晨必然赶到,再杀郭淮将难上加难。心一横,再不管击向左肩的拳头,长啸一声,右掌原势不变疾劈地上的郭淮。
“蓬”的一声轰响,雪雾弥散而开,马超从雪雾中疾退而出,积雪纷飞,吹得全身战袍猎猎飘舞。郭淮卷在雪堆中,不住翻滚,直拖出数丈远,身后鲜血淋漓。吴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探手在郭淮侧颈上摸一摸,脸se铁青,怒道:“马超,郭淮犯了什么错,你要杀他?”
马超道:“死了吗?死得好,这就是妖言惑主的下场。”吴晨惊怒交集,喝道:“他妖什么言了,你给我讲清楚?”马超道:“打汉中不是他的主意?如今曹cao主力都在河北,东出河东,弹压许县,曹cao能像现在这般从容收河北?你拥重兵,据险地,却对事关天下全局的河北战事端坐无视,不是听信妖言,怎会做出如此鼠目寸光的事?”
吴晨压下心头的怒气,道:“如今是河北内乱,不是曹cao攻伐河北,他随时可趁袁谭、袁尚对峙之时,抽调兵力支援河东。我军东出河东,如果兵少了就会被他吞掉,兵多就成了和曹军的决战。从起兵到现在不到四年的我军,有实力和他决战吗?”马超厉声道:“借口。创非常之业,必有非常之志。未战便言必败,不是畏敌如虎小富即安,又是什么?”
吴晨全身发抖,道:“好,好,就算你说的全对,郭淮全错,但只是因为他说的和你所想的不同,你就能以妖言惑主将他杀了,以后还有谁敢为你出谋划策?”马超沉声道:“我没错,我这样做全是为了你,我不想天下人指着你的脊梁骂你忘恩负义,更不想天下人指着你的脊梁骂你鼠目寸光……”吴晨打断道:“好,义兄,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我问你,安定大将军在军中滥用私刑,重伤兵士,你教我如何处置他?”
这几句话便如尖刀般戳在马超胸口,只觉血淋淋的疼,一时间万念俱灰,长吸一口气,掉头大踏步向营外走去。吴晨喝道:“马超,给我站住……”马超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