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有些愕然,原以为韩猛在城墙上是心伤军籍被销,形影相吊,自怨自艾,自己上城原有代为开导之意,不想韩猛竟然问起邺城破围之战的事。韩猛见吴晨不答话,追问道:“使君说的百辆车莫非不是实数而是随口说说?我在这里观察曹军阵势。若我军先出两翼,东西城的曹军闻风之后必动,如何应对曹军迎击当是我军重中之中。使君来看……”右手指向曹军军阵,道:“曹军北营和东营之间也是采北轻南重之形,曹军防卫重心都在南营,因此东营皆是为如何令北营和东营迅速出兵援助南营而设。”
吴晨稳了稳心神,顺着韩猛手指的方向望了望,道:“邺城西面和北面,因为漳水还未曾逼近邺城,因此地势开阔,所以曹cao才将主营放在了西北面。而漳水北面和东面则因为漳水压迫,地势狭小,攻北营,东面的援军难以大兵力投入,因此东面的曹军我反倒不担心。而西面的曹军,一是曹cao主力已迁走,二是经过我军在朝歌方向的连续猛攻,西面的兵力以防御安定铁骑为主,反倒疏于对主营的卫护。最重要的一点,审别驾守邺城的这几个月,一直是死守城池,从来没有主动出击,因此我军突然倾全力出击,必然大出曹军统帅意料。基于以上这些,我推估破围之战必然是‘易战’,一车可以当八十卒。而具体到战车数字,则是基于时间上的考量。现下的破围之计都是基于曹cao不在邺城,曹军西面救援不力,倘若曹cao主力到达,那么曹军西面陡然强盛,这个计策就不一定可行了,因此破围必须要赶在曹cao率主力到来之前进行,即是说,破围所需物资当在五六天甚至三四天内齐备。而即使全邺城的工匠不眠不休,一百辆车怕也不是一两天可以造出来的,那就更不用说是数百数千辆车了。至于让兵卒熟悉车战,如何做到车步协同,都需要花时间cao练。”
韩猛点头道:“使君确是深谋远虑,有使君指挥邺城之战,我可以放一百个心啦。”吴晨摇了摇头,道:“韩将军知道我此刻最缺什么?我缺的是可以斩将夺旗的猛将。全邺城的将领我几乎都已照过面,但论破阵的能力,无人可与将军相提并论。我军出两翼进行阻截的战车军,维系全局胜败,万一被敌军阻截,就更需要可以破一而击百的猛将杀开血路,韩将军如何可以在这个时候脱离军职呢?”
韩猛苦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不恋栈镇东将军的名位,但邺城却有我必须守护的人,我何尝不想身披战甲出城杀敌?只是审别驾责我动摇军心,将我除名,我又有什么法子?”吴晨道:“有将军这句话便好,我这就去给将军说情……”韩猛急道:“万万使不得,审正南的个xing我清楚的很,这事根子本来就是在邺城之围的事上我支持使君而和审正南争吵,若使君再为我说项,审正南牛脾气一发,必定终身再不用我。”
吴晨摇了摇头,道:“我缺人手,他抹了你的军籍,你又不让我去说情,你说这让我怎么办?”韩猛道:“论武力,邺城有一人不在我之下,那便是子侃(韩荀的字)。若左翼有使君,右翼有子侃,再有蒋将军居中坐镇,不愁曹洪不灭。”说到这里,韩猛突然一顿,有些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