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想了想,缓缓道:“审别驾对我疑忌极深,虽然临别之时也说了‘同心同德,共抗曹cao’之类的话,但冰冻三尺,非一i之寒,要真正做到‘同心同德’,还要和他多谈几次才行。”韩猛张了张嘴,正想开口,身后脚步声响,一名兵卒大步蹬上城墙,向左右望了望,望见吴晨,紧绷的脸松了下来,快步走到韩吴两人身前,深深一揖,道:“属下赵叡,乃陈主薄帐下亲卫,参见镇东将军,参见并州大人。”韩猛挥了挥手,道:“我已不是什么镇东将军,你也不要再唤我镇东将军啦。”赵叡有些尴尬,低声道:“韩……将军,陈主薄命属下来找吴使君,商议破围的事。”韩猛道:“破围是大事,使君,你快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多待一阵,便不陪使君啦。”
吴晨点了点头,向赵叡道:“有劳赵都伯带路了。”赵叡受宠若惊,道:“小人能见使君,心中早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使君说‘有劳’,这个,这个,小人担待不起。”吴晨笑了,道:“你们河北人都是这么客气的么?你客气,我客气,你也不用带路,我也不用走路,干脆在这里等陈主薄亲自来找我好了。”赵叡急忙道:“不客气,不客气,使君这边请。”躬身在前领路。吴晨道:“战车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赵叡道:“昨晚陈公和冯主薄连夜点齐了城里的所有工匠,那些工匠说战车有很多种,什么三驾战车,五驾战车,七驾战车什么的,所用的资财都不同,陈公就命小人来见使君,打听清楚使君想用什么战车破围。”吴晨道:“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了。哦,忘了问,城里的资财能做多少辆战车?”赵叡道:“那些木匠道,至少可以做五百辆有余……”吴晨暗叹河北果然财大气粗,笑道:“五百辆?不需要那么多,不需要那么多……城里的战马呢?战马有多少?”赵叡道:“这个就难倒小人了,不如等见到陈公,使君亲自问他罢。”
两人边说边走,到城楼下时,聚在城下的兵卒聚了过来,领头的都伯道:“吴并州,韩……韩将军……”吴晨道:“韩将军没事,他忧心的是邺城战事,现下在城墙上便是在察看曹军军营。”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原来围在身周的兵卒,每人手中都握着一个卷饼。赵叡插嘴道:“这是咱们的摊饼,是咱们兵卒的早膳。”一名兵卒将手中的卷饼递了过来,道:“吴并州,这个饼我还没咬,你……”赵叡伸手一档,叫道:“吴并州是咱们邺城的贵客,如何能吃你们这些兵头的残羹?快走,快走……”那兵卒猝不及防,手一松,卷饼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吴晨俯身拾起,用嘴吹了吹饼上的灰,就在赵叡瞪得老大的眼珠的注视下,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了咀嚼,赞道:“唔,不错,里面卷的是豆苗和肉松,唔,不错。”众兵卒见吴晨连声称赞,喜笑颜开,举起手中的卷饼,连咬数口。赵叡急道:“使君,陈公已在校场为使君设了早宴……”
吴晨三口两口将手中卷饼吃完,拍了拍赵叡的肩膀,笑道:“不知兵士吃什么,如何能和他们一条心?”向众人道:“还有么,一早起床,没什么下肚,到现在可真有些饿了。”当下便有几人将手中的卷饼递了过来。吴晨一边接一边道:“你们每人定量多少啊,别只顾着给我,让自己挨饿啊!”兵士齐声道:“每人定量三个……”吴晨道:“哦,我这里已经超了,你们拿回去,拿回去。”将手中的卷饼塞回兵士手中。那名都伯接过吴晨塞回的卷饼,问道:“使君,听说你来自西凉,不知西凉军们都吃些什么?”围站一旁的兵卒听都伯发问,心中好奇,都静了下来。吴晨道:“我们也吃饼,但我们的饼和你们这软软的饼不一样,我们的都是贴着炉膛烤的,所以硬得紧,有时作战急,来不及穿盔甲,就有人拿咱们的饼当盔甲用。”众兵卒齐声哄笑,一人叫道:“这么硬的饼,怎么吃啊?”众兵卒又是一阵哄笑。吴晨笑道:“通常都是煮着吃,行军急了,没锅煮就掰着一点一点儿吃。”人群中一人叫道:“……有这样的饼么?吴并州,你身上有带着这样的饼么?让我们见识见识啊。”其余兵卒跟着嚷了起来,吴晨笑道:“你们别说,我身上还真有这样的饼。”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从中倒出一块饼来,那都伯急忙伸手接过,用手捏了捏,道:“啊,真硬。”其余兵士呼的一声涌到那都伯身旁,七手八脚,每个人都想捏一下那个胡饼。便在这时,一人大声喝道:“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为何不去守城?”众人听到喊声,急忙散开,正是陈琳和冯孚到了。陈琳绷着脸,从兵士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厉声道:“大清早便在城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这处是谁看守,竟让这些兵士如此散乱?”那名都伯垂头向前走了几步,道:“是属下……”陈琳瞟了一眼都伯身旁的吴晨,心想多半这些兵士的sao乱由吴晨引起,吸了一口气,道:“今i看在并州牧的份上,你的那顿军棍就免了,还不带你的手下去守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