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穆流年抱着她走,浅夏没有反对。
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怕让别人多笑话一会儿了。总好过自己软飘飘的走路姿势,让人看了大笑吧?那才是真的出丑了。
两人很快到了藏,浅夏一抬头,这才注意到,竟然是面宽六间的三层楼房,而且瞧着这藏占地如此之大,不由得有些感叹,这个家伙,到底是收集了多少好东西?
穆流年让三七和妖月都守在了门口,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就不要惊扰他们。
两人一路直接就上了二楼,浅夏有些不满意,她还没有看到一楼到底有什么呢?
二楼总共是有几间屋子看似独立,却又似乎是相连的。
此时,浅夏才注意到,楼上按经、史、子、集分类列柜藏书,这一层的正中间,就是几排书架,看样子,像是经常翻阅之处。
而现在她和穆流年所处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小的茶室,地方不大,却处处透着书香气息。
这一层,基本上就是为阅览图书和收藏石刻之用。建筑南北开窗,空气流通。书橱两面设门,既可前后取书,又可透风防霉。
浅夏再三看过之后,不得不佩服设计并建造了这座藏的人。
“喜欢么?”
浅夏点点头,“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片书海,却又不会单调。”
穆流年轻笑,“你是指这里的一些石刻和一些泥塑?”
“嗯,你说这是泥塑?”
“嗯,我小时候做的,就用泥巴做的。后来,父王看我喜欢这个,就专门又请了制陶的师父过来,然后再帮着我一起将这些东西,都烧制了出来。”
浅夏眨了几下眼睛,实在是难以想像,穆流年小的时候,就能做出如此精美的陶器,而且看这造型,都是十分地别致。
“有一部分是做成了陶瓷,一部分就被我直接做成了泥塑,我还是觉得它这样最漂亮。而且,你也知道,做成陶器跟泥塑的土是不同的。这些泥塑就是那些匠师想烧成陶器也烧不成。”
浅夏点点头,泥塑,是用粘土塑制成各种形象的一种民间手工艺。以泥土为原料,以手工捏制成形,或素或彩,以人物、动物为主。在民间俗称“彩塑”、“泥玩”。
一般来说,勋贵人家,是没有人愿意玩儿这个的。
可是长平王竟然是能纵容穆流年随便玩儿,甚至是还玩儿出了些样子,任由他将这些泥塑摆在了自己的藏里?
“我父王的书房里,也有我的泥塑。父王看起来严厉,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母妃的房间里也有,这么多年了,我现在看上去,倒是觉得奇丑无比,可是母妃却很喜欢。因为我自己做出来的第一件儿真正的成品,就是照着母亲的样子做的泥塑。而且,还偷偷地溜到了父王的书房,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给那件儿泥塑上了颜色。”
浅夏对于穆流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颇感意外。
如果她没有记错,应当是他出生不久,便中了毒,小小年纪,身体被各种痛苦折磨着,竟然是还能有心思来做这个?
她该佩服他的苦中作乐吗?
“这是什么?”浅夏在这里四处看着,瞧着这间恤间儿的门梁上挂了一块木牌,有些好奇道,“这上面竟然是还刻了字?”
“嗯,我做的。”
浅夏这下子对穆流年是真的有了几分的敬佩了。他连木雕也会?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看这样子,像是有些年头了。”
穆流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小时候做的,那时候的字写地也难看一些。刻刀用地也不是很顺手。可是又舍不得扔,所以便挂在了这里。反正是我的地盘儿,别人想看了之后笑话我,也不成。”
浅夏轻笑,“你一向如此么?”
“什么?”穆流年挑眉,显然是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总是将自己最真的一面藏起来?”
穆流年勾了勾唇角,“在你面前,我从来就没有藏过,不是吗?”
浅夏娇嗔了他一眼,不语,继续在这二楼里随意看着。
“浅浅,梅家的事,只怕也只能如此了。梅远化自尽,梅远尧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不过,穆焕青,只怕是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的。”
浅夏点头,想到了昨天他在御书房的表现,虽然始终未发一言,可是不断变换的神色,却是足以证明,他的确是对此知情的。
特别是最后,当一切几乎就是无可挽回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抹失望。
“对了,母妃身边的人,你都清理干净了?”
“嗯,放心,但凡是有一点儿可疑,就不需要再留在母妃的身边了。我知道母妃心软,不过,父王的话,她应当是不会怀疑的。”
浅夏的眉头未松,反倒紧了起来,“那穆焕青呢?眼下应当如何?如今才从宫里头走了一遭,若是现在出事,只怕是难免会引人怀疑了。”
“那又如何?反正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腾,也让穆焕青死了心。梅氏已死,他的身世,终归是要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看到穆流年虽然说地轻松,可是眉眼间的寒气正浓,浅夏知道,只怕是他的心里,未必就真的不将他当回事了。
“你预备怎么做?”
“既然不能直接杀了他,那就只能先把他往废里养了。过几日,让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设法将他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