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见月牙儿看得痴痴出神,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文清凑上脸去,嘻嘻笑着问道:“不会是藏宝图还是武功秘籍什么的吧,见面分一半……”
“哼!”这人是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月牙儿气恼瞪他一眼:“美好的事情,被你这伪君子一说,变得如此庸俗不堪——你自己看吧。”
“噢——”文清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然惹到了这胡人美女,月牙儿神情忽然冷了下来,美目盯住文清,一言不发。
文清厚着脸皮凑上前去,盯住那羊皮仔细辨认了一阵,神色也一下子变得古怪。
“公子,”见文清神情怪异,虚竹忍不住插嘴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也没有什么,”文清叹了口气,自己今日叹气似乎有点多啊,摇头道:“只是一封很古老的情书而已,但却让人感动……”
“古老的情书?”张清诧异道:“这倒是奇了,既是情书,怎会用两种文字写成?难不成临到死了,他们还想将自己的情书通译成多国文字?”虚竹点头嗯了声,显然也赞成张清的意见。
“之所以用两种文字写成,是因为,这一对情侣乃是出身于不同的民族,”文清望着那相拥的遗骸,沉声肃然道:“这男的,是我们中原的人,而这女的,则是一位契丹女子——”
“啊~~~”中原男人和契丹女人?张清、虚竹面面相觑。数百年来,中原和契丹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两族青年相恋,那是双方都极为忌惮的事情,最近这些年才渐渐有些通婚,没想到在这死亡之海深处,却埋有这么一对异族鸳鸯。
“这中原青年,乃出生南方书香世家,后家道中落,便弃文经商,往来于中原与西域之间,他偶然之间与这位契丹女子相遇,二人渐渐产生了感情,私定了终身。但由于两国多年的战争,积怨极深,他们的恋情遭遇双方所有人的反对。这契丹女子便被族人以130匹骏马作为交换,许配了一个同族的勇士。”
讲到这里,文清摇摇头,叹息道:“你们胡人还真行——人又不是货物,怎么能就这样活生生的交易出去?你们到底把自己的同胞当成了什么?!”
他目光盯向银沙,但这话说给谁听,人人都知晓。月牙儿抬起头来,倔强道:“我胡人的习俗,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中原人来管?!”
“唉!所以就闹出这样的悲剧了……”文清指着地上的那两副遗骸,再次叹口气。
“为何只说我们胡人的不是?”月牙儿横眉冷对看了文清几眼,捏紧小拳头,冷冷道:“怎么不说你们中原?反对这亲事的,你们中原人也有一份!要说逼死他们,也少不了你们的罪过!”
看这二人竟然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张清和虚竹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怪。从进入沙漠开始,这二位似乎就开始斗智斗勇起来,而且越来越频繁,似乎每句话都要斗个来回,不过,这月牙儿,似乎确实很好强,常常主动发起攻击,野性十足,与进入沙漠前的端庄大方,似乎判若两人。
但咱们公子,那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公子,事还没说完呢,”虚竹呐呐笑了两声,问道:“那女人既然被许配给了别人,怎么又和她相好的,一起到了这腾格里沙漠呢?”
“私奔呗,还能有什么办法?”文清摇摇头,无奈道:
“他们在这女子的婚礼前一夜出逃,却被这女子的族人发现,二人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咬牙,就钻进了这渺无人烟的死亡之海。
之后巧遇了这个商队,梦想跟着他们走过丝绸之路,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他们走进死亡之海,却再也没有走出来。从此化为沙漠里的一堆白骨,生生世世不再分离——
‘素手青颜光华发,半是尘缘半是沙。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唉!好诗好诗,这位逝去的仁兄,情诗写的真好,基本上跟公子我当年有一拼了。”临了,还不忘拐弯抹角表扬自己一句。
原来是这么回事,虚竹、张清二人听得感慨,方才听文清讲这白发银沙的故事,没想到眨眼之间,便有了一个现实版本上演。
“嗯!”月牙儿听文清念诗,呆呆愣了良久,才摇头轻叹:“诗是好诗,人也痴情,难怪能叫我们胡人女子倾心。比起某些不学无术、自以为是的伪君子要强上百倍了。”
咦?!这小丫头,似乎在讽刺本公子啊?要论起作诗、写歌词、哄女孩子开心,本公子可比这仁兄要强上百倍,要不能把帝都三美都哄回家?
“呵呵——”文清呵呵笑了两声,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也懒得把自己那些辉煌的战果拿出来显摆,将头凑到月牙儿面前:“月牙儿姑娘,你们胡人女子的情书里写的什么,能不能叫本公子也拜读拜读?”
“你这伪君子,看的懂么?”月牙儿白他一眼,小心翼翼捧紧了手中的羊皮。
文清立时黔驴技穷,无奈笑了两声:“有一些语言,是天下共通的,本公子不学也能看的懂。月牙儿姑娘,你能不能把这情书也念念?契丹女子会写出什么样的情书,本公子还真的很想知道唉——”
看文清嬉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