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她单独谈谈。”赵顾墨看着顾初夏,这话却是对安景旭说得,毫不避讳,坦荡地不想征求,而是命令。
安景旭冷嗤,不以为意地挑着眉眼:“你和我的妻子没什么可以谈的。”他刻意强调了几个字,有几分炫耀得瑟的感觉,
这个男人越发不想原来的他了。
赵顾墨只是冷笑,薄唇沾了不屑于讥诮,不弱一分气势:“你不必在称呼上强调,在我看来,你们什么都不是。”
这话一出,安景旭立马冷了脸,眸光却似火灼灼,强忍着暴戾,声音都像烟熏一样,带着火星子:“赵顾墨,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耐心不好,忍无可忍,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不再隐忍,之于安景旭的方式嘛,还是打住想象。
赵顾墨还是处之泰然,笑着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一种不见火焰的硝烟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空中都漫着一种甘冽灼烫的气息,让顾初夏有些窒息,转头,看着一脸冷沉的安景旭,淡淡说:“安景旭,你回避一下吧。”
安景旭脸色像沉到了冰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俊脸黑了好几分,气得哑然。
自然,在自家家里,自家老婆身边,被赶走,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安景旭一动不动,盯着顾初夏看,没有一分要走的意思。
顾初夏无奈,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出去说也可以。”
安景旭大概气到内伤了,大吼一句:“哪也别想去。”狠狠瞪着某个面无愧色的女人,还是败下阵来,“我信你,不是信他。”起身,灼灼凝了似笑非笑的赵顾墨一眼,才走开。
落败的安某人憋了一口气,孩子气地摔门出去了,客厅里只留了顾初夏与赵顾墨两人,两相对视,久久无语。
“坐吧。”顾初夏先开口,似乎有些无话可说,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
赵顾墨冷笑,没有坐下,语气辨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你还真像这里的女主人。”
皱皱眉头,顾初夏也觉得,她说了最没用,最白痴的话。
无谓地笑了笑,有些牵强,她还是继续:“名义上,法律上,确实是。”
不可否认,这轻描淡写的话十分伤人,而且似乎顾初夏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赵顾墨眸中的哀婉。
赵顾墨坐在离顾初夏最远的位置,像极了一主一客的距离,疏离到中间隔了一道越不过的鸿沟。
“两个星期,我好像变得不认识你了。”他有意无意睃过茶几上的杂志。
他所能预想所有顾初夏现在的处境,不安的,慌乱的,颓败的,抗拒的,唯独没有这一种,安逸。是顾初夏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安逸,陌生地连带顾初夏这个人都变得疏远了。
安景旭,终究只有他能褪下顾初夏那层层伪装,变得最像她自己。
这样的顾初夏,他不认识了,心里似乎空了一大块,荒凉荒凉的。
顾初夏却不看赵顾墨的眼,只是似笑非笑,随口回应:“赵顾墨,以后还是不要认识我吧,对你对我都好。”
“我做不到。”他否决,甚至没有思考,像一种不需要反射的条件反应。
她已为人妻,过去种种,相忘最好,虽说这么说,但这也只是那些淡薄的人挂在嘴边的话,无疑,那个淡薄的人是顾初夏,而非赵顾墨。
顾初夏抬头,眸中笃然变得决绝:“赵顾墨,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我都已经嫁给安景旭了,安景旭都停手了,你为什么还僵持着,只要你点头,你妥协,所有都可以回到原点了,你为什么要不同意?”
差不多半月有余了,安景旭早就罢手了,只是至今华娱与赵家还处于瘫痪。顾初夏一直在等,等赵顾墨妥协。
赵顾墨讶然,忽而苦笑出声:“原来你都知道啊。”他自怨自叹一般的语气,“我在想,我能坚持多久,你又能坚持多久,我不接受安景旭给的后路,是不是你也可以重新选择,那是我给你留的后路,顾初夏,你回头看看,我给你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还是——”
赵顾墨的话还未说完,顾初夏却冷然截断了:“赵顾墨,我求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赵家,华娱,都在你的一念之差,算我求求你,没有多少时间。”
赵顾墨面色惨淡,眸光陨落地铺天盖地,细细碎碎全是凌乱的斑驳。
他不妥协,他堵了自己所有的路,就为了留给这个女人一条可以选择的后路,她却来求他放手。
大概没有比这更可笑悲哀的了。
他自嘲,曾经那样迷恋的一双眸子,如今他已经没有勇气却相对相视:“顾初夏你知不知道放弃全世界有多难,而你是我的全世界,你要我放手,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做不到。”抬眸,声音艰涩嘶哑,“顾初夏,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她好不假思索地回应了这么一句。
到底是谁在逼谁,如今,连可笑他都没有力气了,当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自取其辱的时候,他还能怎么样?
久久沉默……彼此都默契地不看彼此。
“真的没有可能吗?你甘心吗?这么妥协,赔上你的一辈子。”沉沉嗓音艰涩。
一辈子啊,顾初夏的一辈子,还有他赵顾墨的一辈子。
他不甘心,所以即便自取其辱,也不想放手。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这么一个人,他会疯狂,傻气地不顾一切,他不想后悔,即便连微末的希望也没有。
顾初夏没有直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