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一次的宫外孕手术练手,此次明显更为得心应手。
横向腹壁切开,小量渗血,秋桐手端着瓷盘,止血钳、镊子、纱布整齐有序地摆放着。
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区域,见薛妙刚切开腹部,就停了下来,肚子里血肉一片,以秋桐的眼光来看,并不能分辨里面是什么器官。
然后下一刻,她竟然将双手都从刀口里伸进了娠妇的肚子里!
稳婆活了几十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扶着产妇双腿的手都开始紧张的颤抖。
头脑发胀,简直要吓出高血压。
薛妙秀眉绷紧,争分夺秒地探查子宫的位置,初步辨别胎儿的体位和状况。
此时的子宫膨大如球,高高挺立着。
“两块棉纱布浸上淡盐水。”她的手缓缓抽离出来,带出黏腻的血液和浆液。
秋桐立刻照做,以最快的速度递了过去。
薛妙妙将盐水纱布塞入切开的腹部,双手边推边向前,很快两块纱布就不见踪影。
见秋桐和稳婆都极度好奇地望过来,薛妙妙简单解释了一句,潜意识里是在向秋桐灌输新东西。
这种真枪实战的见习,是最好的教学机会。
“纱布垫在宫体和腹壁之间,一来是要推开旁边碍事的肠子,二则防止一会儿将胎儿取出来时,羊水和血大量进入肚子里面。”
秋桐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字,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
“拿着钳子来近前。”薛妙妙动作很快,平日里缓慢温吞的语速也加快了几分。
“挑开这层腹膜,轻轻捻起来,用钝的那一头。”薛妙妙摆好手势,随着秋桐应声挑开,她迅速地伸进去,将膀胱往下推,彻底暴露出子宫下段。
看着稳婆煞白的脸色,薛妙妙特意关照了一下,“马上就要取出胎儿,赵婆婆准备妥当了么?”
被那道镇定从容却又千钧一发的眼神锁住,赵婆连忙点头应下,心道这几十年来,如此接生可谓是头一遭!
“敢上手么?”薛妙妙又问向秋桐,“不需要拿刀,但要用手触碰。”
鼓足勇气,秋桐几乎没有迟疑,“我可以的。”
“胎儿是臀位,头部还没转下来。”薛妙妙说话间已经小心翼翼地划上了子宫,切子宫就不能大刀阔斧地来,很容易划伤胎儿。
开在子宫上的很小,只有一寸左右,秋桐疑惑,“这么小,怎么取出胎儿?”
薛妙妙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在切口上,“用两手食指顺着切线往两边撕扯,我说停为止。”
第一次触到活生生的血肉,秋桐本来已经很紧张了,“用手撕?…”
“对,快点!”
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剖宫产要在最快的时间取出胎儿。
秋桐一咬牙,猛地用力,这种肌肉翻开的感觉,她觉得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此时薛妙妙也没闲着,或者说她比秋桐更紧张。
血管钳谨慎而准确地对准羊膜,挑了下去。
虽然娠妇提前破水,但是这会羊水还是哗哗地流了出来。
“可以放手了,”薛妙妙的心跳的非常快,“多拿点纱布过来,把羊水全部吸干净。”
秋桐已经被他训练的随时绷紧了弦,经过刚才人生第一步,这会儿明显镇定多了。
吸羊水的同时,薛妙妙已经探进去,用手插、至胎儿头下方,应力旋转胎头,已经触摸到柔软弱小的身子。
“赵婆婆过来搭把手,从上腹部用力往下推挤!”
稳婆常年接生,力气皆是很大的。
遵从她的吩咐,一面挤着,薛妙妙一面轻轻握住胎头往外拉。
三个人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精力,严阵以待,眼看她的手一寸一寸往外抽,都在等待着小生命的第一声啼哭。
无比紧张而漫长的瞬间,整个胎儿被薛妙妙稳稳地捞了出来,当红皱的小猴子一样的婴儿拿出来时,秋桐抑制不住地喜道,“成功了…薛妙你成功了!”
但是薛妙妙脸上的表情却并不乐观。
婴儿浑身发紫,没有发出任何哭声。
将缠在脖子上的两圈脐带取下来,薛妙妙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婴儿的口鼻,然后端在手臂上,从下往上开始推挤柔软的小家伙,帮助他将羊水杂污全部吐出来。
宛平早已从屏风处站起来,在看到婴儿出生的一瞬间,她一步冲了上来。
秋桐却连忙严厉制止,“退回去,别污染了手术区!”
还在挤羊水的薛妙妙忍不住给了她一个大大赞赏的眼神,“你越发专业了。”
确认清理干净之后,婴儿的状况依然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健康的婴儿是不需要外力拍打,当他接触到外界的空气时,肺会自然张开,然后发出来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剪断脐带,消毒结扎,交给稳婆,“用力拍打婴儿脚心,两个换着打。”
亲眼目睹了如何破腹取婴,稳婆此刻已经彻底被薛妙妙大胆乖张却又精湛非常的医术所折服,惟命是从。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屏气凝神,此刻的屋子里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可是婴儿只是发出很微弱的哼唧声响。
宛平不敢越界上前,但是已经担心地手足无措,不停地问,“孩子可是安然无恙?为何还不哭?”
秋桐不客气地回了她一句,“噤声!别影响薛大哥手术。”
一想到被她挟持的事情,秋桐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现在,薛妙妙是主导全局的中心,秋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