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非儿吃惊的看他,眸光闪烁,轻拢了拢眉心,迟疑了片刻低声说:“可以不去吗?”这又闹哪样?她凭什么身份去?何况在皇帝面前,在那么多官员面前,她还真打怵,她没有忘记还是白非儿。
巫惊魂眼底凝定的幽深化做柔柔波光,深深浅浅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声音沙哑的说:“害怕?”
白非儿弯起唇角牵强的笑笑,眸底莹莹淡淡。
“有我在。”巫惊魂一瞬不瞬的看她,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极具迷惑魅力。
白非儿心底七上八下的,乌溜溜的杏眸眨了又眨,这千年妖狐又打什么主意,为毛非要她去?有阴谋?还是真的只是带她去露个脸,拽一拽?要是去拽,她当然很乐意,跟着老虎身后做威做福,她是特别愿意的。
“为什么带我去?马蓝,飘烟,还有神医美女,你都可以带呀,我武功又烂,医术又渣,只会吃,当不了你的保镖。”她垂眸看阿狸,沉声说。
阿狸似乎睡得不舒服,扭了扭小身子,微眯眼睛扫一眼自己的主人,切,烂借口,一点都不新鲜。
巫惊魂乐得哈哈的笑开,眉眼弯成一弯新月,眸子如夜里星子般点点闪烁,戏谑的说道:“等你来做保镖,我十条命都不够死,马蓝和飘烟往年有去过,水无心有事在身,其他人我又不想带,就只好将就着带你这不能文不能武不能医的小豹子去了,去练练你的豹子胆也好,好让皇上也见识一下我家的小豹子,是何等的怕死。”
白非儿杏眸一闪,小脸灿若星辉,绚若霞彩的笑开了,“督主大人抬爱,小凌子我受宠若惊呐。”心里直拍死他几百遍。
你个死太监,又寻我开心。
巫惊魂笑意未退,睨眼看她。
指定心里又乱七八糟的开骂了,这回骂的是“死太监”还是“千年妖狐”?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爷,到了。”是马蓝的声音。
白非儿蹭的站起,三两下跳下马车,还没站稳就看到一道白影映在眼前。
我勒。
水无心。
她伸手拽住一旁的锦葵才站稳,害得阿狸又得活蹦乱跳的窜了一阵。
依然是白衣若雪,神情如仙般立在门前,才有小太监把马牵走,看来也是刚回到天涯宫。
“爷。”水无心淡淡的施了一礼,从容自如,面色清湖般清淡。
巫惊魂今日是着了一身金黄飞鱼服,外拢着黑色大氅,庄重不失贵气,他立在马车边上,见她衣衫单薄,轻蹙了蹙轩眉,大步走过去,沉声说:“怎地穿那么少?”说完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
水无心水样的眸子轻轻眨了眨,神情未动,仍是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说道:“多谢爷。”
“好啦,你是本督的救命恩人,又是皇上特指钦点御医,要是在天涯宫病倒了,皇上也得怪罪于本督。”巫惊魂笑笑,似是有意无意的帮她系上扣子。
哇哇,天涯宫里明日又有好听的绯闻了。
那一白一黄的身影,在皑皑雪地里,白非儿觉得刺眼到眼晕,心里似有一只小虫子在咬噬着。
嗖的一下,阿狸从锦葵手上窜过来,盘在她怀里,闪亮的狐狸眼眨了眨,好酸,主人是从醋池子跑出来的吗?
白非儿收敛心神,眸底不见声色,纤眉微扬,手轻轻抚着阿狸身上的白毛,昂头向大门里走去,微微带着寒风,从那一黄一白的身侧走过,留下一抹清莲淡香,带走一抹意味的邪笑。
主人,你快把我的毛给揪下来啦,阿狸扭动一下,抬眸懒洋洋的扫一眼那白衣美女,呵呵,真美,我都流口水了,男人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主人,你这小豹子,靠边了啦。
待那一抹黑影消失在门口,巫惊魂轻拍拍水无心的肩,冷声说道:“进去吧。”
“爷,您知道小凌子手上那只白狐吗?”水无心轻闪一下长睫,似在想事。
“你说。”巫惊魂漫不经心的说,脚步不停。
水无心抿嘴冷讽的淡笑,她走了,你就不耐烦了是吗?巫惊魂啊巫惊魂,所有人在你的眼里就只是棋子是吗?包括那个女人,她要是全都知道了,你又将会如何?还能那么淡然处之吗?
“那是一只灵狐,生长在雪山之巅,它的血可解百毒,我曾经追踪它好几个月都没寻着,小凌子怎地随随便便就能抱了回来?您不问问她是从何得来的吗?”
巫惊魂顿下脚步,沉吟片刻,一时间空气中有些凝滞,他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开口,“她的事,本督无权管。”说完大步走向前厅,一会儿便消失在前廊尽头。
水无心低头冷笑,无权管?只是由着她吧?哪怕她捅破了天,您也照样帮她顶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