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拿出来吧,我想尝尝。”阮襄道。
她心头有些气。
如过凰权真的已经可以掌控她的梦境,那就离掌控这具身体不远了,昨天不是还让她弹琵琶了吗?
凤离纳闷地看了阮襄一眼,眼里的神情很复杂。
“开酒吧。”阮襄道,“我已经很久不喝忘忧花酒了。”
“你到底是谁?”凤离说道。
他紧紧抱着手里的玉碗,定定地看着阮襄。
阮襄垂下眼皮。
她是阮襄,没错。可她为什么突然想喝忘忧花酒呢?
见凤离站着不动,阮襄看准位置,一指头指向花树下的土。
泥土纷纷飞起,又落到了一边。
花树下,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坑里一个青花瓷的小酒坛,端端正正地摆在里面,上面用蜡封着口。
凤离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帮忙。
阮襄手指冲酒坛勾了勾,酒坛就自己轻轻跃起,落到了阮襄的脚边。
即使那酒坛用蜡密封着,阮襄也能闻到一股一股淡淡的忘忧花的香味和特殊的酒香。
阮襄猫腰把酒坛抱起来晃了晃,酒坛里面的酒“哗哗”作响,听上去竟然只有半坛了。
陈年忘忧酒,味道该醇厚无比吧。
阮襄伸手轻轻抚摸着酒坛,似乎在抚摸着一个老朋友。
“四百三十六年了。”凤离在一边慢慢地说。
阮襄抬眼看向了凤离:“走吧,我们去喝酒。”
阮襄抱着酒坛,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慢慢向娇花堂走去,怀里酒坛飘出来的酒香和花香让她一阵阵迷糊。
凤离走在她身边,时不时偏头看她,一双娇媚的桃花眼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喜悦。
“你是凰权?”凤离问道。
他语气有些谨慎。
毕竟,他身边走着的这具身体里面,有着至少两个灵魂。
阮襄没说话。
她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大脑里面有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一跃一跃的。
而此时,她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喝了这坛忘忧酒。
抱着酒坛进了娇花堂,阮襄不等凤离喊,自己就招呼了起来:“来人,拿酒杯来!”
上次那个一脸苦相的土地婆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是普通的白玉酒杯,正是昨夜凤离和她用过的那种。
“拿两个青金石的酒杯来。”
土地婆刚要把碟子放在桌子上,凤离冲她挥了挥手,道。
“忘忧酒只有用青金石的酒杯盛饮,才最配。”
阮襄没答话,把酒坛放到了桌子上,手微微用力,蜡封的酒坛盖子就被她启了下来。
一股浓烈的忘忧花味道弥漫开来,配着香醇的美酒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熏熏然了。
阮襄往酒坛里面看过去,只见里面酒的颜色呈金蜜色。
土地婆换了蓝色的青金石酒杯过来,阮襄抱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
金色的美酒盛在蓝色的酒杯里,确实好看。那酒微微泛着波澜,金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星光般晃人眼。
阮襄端起了酒杯。
“喝吧。”她脑海里有个声音说道,“喝下它,你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