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傍晚近夜,所以视线不是太怎么清晰,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可能闹肚子在方便。不过这种东西都是非礼勿视的,虽然我是一缕孤魂就算是偷看了也不会有舆论来谴责我让我身败名裂,但是我还是连想都没想迅速掉头准备走掉,然而就在我这个身形将转未转的时刻一道寒芒不由分说射到了我的眼睛里。
等一等,那个是?刀?不对不对,确切地来说那么短应该称作匕首。你见过上厕所还要拿匕首出来瞎晃得么?我是没见过。因为没见过所以我异常好奇,我想这定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上厕所,而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的上厕所。
不管怎样反正我改了主意,我想瞧瞧他拿个匕首出来到底是想干嘛,于是我迅速凑近瞧了一瞧,意外发现那个人不是在上厕所,因为他连裤子都没有脱,我看到他左手攥着匕首,低着头,身边还带着一只木碗。
这个木碗的款式很是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我想了一想,想出来之后我忽然不淡定了。
这个不是麒麟谷树洞屋里的木头碗嘛!
因为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瓷碗鲜有用木头碗的,所以我对这个木碗记忆犹新。我想这样的碗一般人应该不会用,有幸接触到这种碗的有柔昙,我,还有就是宋尧。
我严重怀疑这个蹲在地上低着头的男子就是宋尧,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立即钻到他的下方去看,这就是我作为一个鬼魂所拥有的优势,我可以将自己打压成一张纸的厚度然后贴着地皮过去,这样我就能看到这个深深低头的男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可能我今天注定要和血液来一次亲密接触,我刚刚来到他的身下还没看清楚他的脸那把匕首就忽然一转向我气焰嚣张地扎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躲,可是躲的动作做到一半我才想起来现在的我已经是“刀枪不入”,寻常武器伤我不得,正为这一场虚惊而暗自喘息那把匕首就毫不迟疑地刺入了自己的手臂。
我蓦地一惊,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这种人连自己都忍心下手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趁早闪了吧,不过闪之前我得先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我快速地向上瞥了一眼,想着看完之后就马上撤离,没想到只看了一眼那个人他就让我的思绪陷入一阵混乱。
真的是宋尧,可是宋尧不应该是在麒麟谷么?我从成为一缕孤魂开始经历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先是跑到过去看柔昙和宋尧忽视我无下限地秀恩爱,这还也罢了毕竟我从此了解到宋尧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但是接下来的世界崩塌该怎么解释,这简直是一个时间空间既混乱又没有秩序的奇怪地方,天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种鬼地方?
我正独自思索着这个蕴含着人生空间时间的复杂问题,却忽视了一旁专心致志自残的宋尧同志,我想人家自残肯定是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柔昙的事很羞愧,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出面阻拦的话肯定让他一颗拳拳自残之心得不到发泄,得不到发泄就会积攒起来最后抑郁成疾,如此则因小失大,还不如趁轻先自己发泄一下疗疗伤,而且就算是我真的想阻拦我倒是能做到算啊,他根本都瞧不见我。无奈我还是选择研究我的深刻且富有内涵的课题,结果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意中瞅了宋尧一眼,讶异地发现他竟然不是在自残而是在放血。
又是放血,我就说我今天一定要和血来次紧密接触。然而看着他手臂上的血顺着胳膊流进木碗里我忽然想起刚才柔昙要放血给他喝,我愣在那里,两者在我脑中来回晃动。柔昙的血,宋尧的血,我想了想,隐隐觉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似乎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显而易见,这种关联就像一个人影在我脑袋里游荡,却隔着一层纱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叫我说我又说不出个一二三,一旦我要仔细追究大脑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怀疑是不是我的失眠引起了什么并发症导致大脑工作异常,否则我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我怎么说不出来呢?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好像你在考试考的还是一道原题,你清清楚楚记得这道题老师讲过而且划了重点,但是不争气的你死活都想不出来这道题的解法,我恨不得用手伸到脑袋里将那东西抠出来瞧瞧。
我还没有来得及对脑袋下手,身旁的宋尧已经领先一步将血注满了木碗。他先是包扎了一下伤口,伤口是在大臂上,这让这一碗血接的很不容易。我开始嘲笑他的智商,要取血为什么不割小臂呢,割小臂多方便呀。想着,他已经将大臂死死勒住,完事之后他动作未停又从怀里取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帕,手嘴并用将之束缚在手腕儿上。我瞧着有趣,不知道他这是何故,他将绑在手腕的白帕打理的很规整,一切完毕之后这才将那碗新鲜的血液端起来,刚想走却顿住了。我本来也想和他一起走好看看他这一番是要准备干什么,然而他这一顿我也一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在他得眼神里提炼一些信息,只见他盯着手里的碗眨眨眼,忽然毫不珍惜地泼出去半碗。
我眼睛差点儿要掉出来,这也太拿自己的血不当回事了,刚刚放出来的血他就倒掉一半儿,你这是严重的浪费呀,早知如此一开始少放一些不就好了吗?
对于自己浪费的血液他一点儿也不心疼,竟然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赶紧跟上他想看看他去哪里。只见他拐拐绕绕进了一户人家说自己口渴然后讨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