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的乡试到得如今,两个的时光流转过去,不算长,但也毕竟不算短。
楚风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习惯,每天早起之后打一通五禽戏,吃过饭后打开书画行的大门,稍微收拾一番,接待登门的顾客。
早晚临习书帖的功夫自然是不会搁下的,《暑热帖》也从最初的对临,变成了现在早上背临,晚上纠正性的对临,这样做起来虽然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但真正意义上的进步也是十分显著的。文端先生自然也会偶尔给出几句意见和建议,楚风便思付一番,酌情改进。
丹青上,依然保持着乡试之前的模样。每隔三日去程源先生那里走一趟,带上自己临习的作品让老师评判,也顺便再换另外一幅画临习。只是从上个月开始,程源先生要求楚风在单纯的临习画作之外,还要依照着临习画作的题材,自己再创作一幅。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三天四幅画作,虽然都是小品,但程源先生要求高,楚风自然也不敢怠慢,耗费的时间自然是十分可观的。
好在程源先生的确是名师,对于楚风画作上的问题,往往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来,也从不吝惜赐教,所以楚风的画技也在稳步提升当中。当然,按照程源先生的话说,如果他真的想要考入画院的话,现在这种层次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点,楚风倒也能够猜测的到。虽然说从学画人数比例的角度上来讲,现在的人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后世学生的。但宣和画院的地位,那是直通皇家的,相当于后世最厉害的艺术学院。而且,一旦考进画院,身份也并不是后世那种纯粹的学生。应该说,是学生、老师、公务员三位一体的,事情虽然琐碎,但从身份地位上来讲,用一句“谈笑鸿儒,往来朱紫”来形容,并不会有分毫的夸张。
想要考进这样的地方,其难度,可想而知了。
再者,还有一点与后世不尽相同的,就是考生的年纪。
后世的各大美术学院中,虽然也有人是二十多、三十几岁还依旧再努力考学的,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几乎可以登上新闻的事迹了。考艺校大多还是年轻人的勾当,成功或者失败,一般来说就在一两年之间,复读两次的已经很少见。
但是在现在这个年月里,考皇家画院实际上与考科举没有太大的区别。实际上,听程源先生说过,画院考试制度设立之初,就是与科举一同考试的,只不过科目不同而已。只是在王安石变法之后,明经科、明算科这样的科目被取消了,画院的考试虽然还保留,却不再与普通的进士科考试同步,而是另外自称了一个系统出去。
可说到底,画院的考试依旧是科举制度流传下来的一部分,那就涉及到了一个与后世考学极大的不同——不论什么年纪,都可以来考的。
就如同人们经常说的那句“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一般,五十岁考上进士还算是年纪小的,由此可见参与进士科考试的人们,大多在什么样的年龄段了。
画院的考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越是年纪大的画家,眼界与笔力自然要比年轻人厉害一些的。拥有这种时间浸养下得出的功力,当然对于应付考试来讲,也要轻松一些。
当然,如果单纯的从眼界上来比较,能够胜过楚风的人恐怕并不多,这一点,自然是楚风的优势了。
但程源先生认为楚风的笔力还达不到画院的要求。老师毕竟是曾经培养出一个画院画师的人,对于画院要求的了解,当然要比自己高出许多来。
楚风是铁了心思要进画院的,自然********的学习,刻苦不已。而程源先生的态度……
说实话,并没有太多的好转。但程源先生也是一个妙人,并不会因为自己心里稍微的芥蒂,就特意不好好教授楚风东西的。这当然也与这个年代的传统有关,与后世的老师不同,这个年代中,真正认作老师之后,当真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不可能存在什么给了钱又不好好讲课的存在。
不过逐出师门之类总是有的。就如同楚风的那个师兄,如今在画院中做画师的,程源先生恐怕隐约有些不认这个徒弟的意思,只是现如今并没有做出这个行动来。
这个年代,逐出师门与逐出宗族几乎是一样的,那是一辈子的污点了。除非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则身为长辈的,倒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对于楚风的观点、看法,程源先生听他细细的解释过了,并不能完全认可,但另外一方面,也并没有全盘的否定,类似处于一种模棱两可的境界之中。
于是这些日子下来,该教授的课程还是要教的,该指点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假装看不到。只是少不了让楚风吃点小苦,画作上的小缺陷而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假装楚风来的晚了罚他帮忙收拾屋子之类的,但这都是太过细小的事情了,楚风只笑着应下,乖乖认罚。
相比之下,文端先生这边自然要和煦的多了。纂刻的功夫也是每日都在教,泥章已经不用了,这师徒二人弄了些普通的木料来雕刻,刻完的印章无用之后还可以用来当柴火烧,何乐而不为。
当然,印章本身烧火做饭之前,还是会在纸面上留一个底的。一来是留一个纪念,二来,也可以将每次雕刻的印章留下来互相对比,看看哪里需要进步加强,是否有了些进展。
文端先生对于楚风是鼓励式教学,而是课程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