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满脸惊惶,吓得‘璞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嗓音凄怆悲凉,“不可,云姐姐,求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她要想什么办法?
在现代,遇到这种肌肉坏死的情况,西医主张将胳膊锯了,而中医则主张……
她刚才说得如此骇然,只不想是想吓吓独孤卫而已。
她哪里敢锯,先不说她没工具,就算是有,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如若真将胳膊锯了,绝对无法承受那样的椎心之痛,而活活死去。
那样做是惨无人道,会遭天谴的。
“那是下下策。”
“那上策是什么?”独孤氏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抖瑟着声音询问。
“小姐说,上策是她用药草慢慢将公子丘的胳膊敷枯萎掉。”
“不,不能,云定初,你安得什么心?你存心要置丘儿于死地,就知道,你在我姨母与凤真哥哥面前表现出来菩萨心肠都是假的,你这个假仁似义的狗东西,云定初,如若丘儿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独孤氏与你誓不两立。”
独孤卫再也忍不住了,折腾了这么久,她一夜未合眼,得来的结果是丘弟虽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被蛇咬的那条胳膊却废了。
云定初扔掉了手上的药草,望着她,冷笑渐渐浮现在了唇畔。
“我没义务替你拯救你的丘弟,独孤卫,这样的结局是你绺由自取,你这样紧张公子丘的性命,是因姐弟之情,还是心里有愧疚?”
这话有着深深的弦外之音,独孤氏自己做下的事心里自是明白,别开眼,冷怒地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绝不赞同你的做法。”
“可以,那你就等着替公子丘收尸吧。”
不切除胳膊,那么,公子丘就会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全公子丘的性命,她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
而独孤氏还不领情,枉费她一片苦心。
不领情没关系,那她就不再乱当好人了,拜拜,本姑娘不侍候了。
不理女人疯狂的咆哮声,云定初带着清莲走出了东厢院的大门。
她回寝居时,恰巧北襄王正坐在床榻上整理衣着,似乎正准备起床,见她回来了,笑言,“辛苦了,娘子,听说丘儿性命保住了?”
“谢早了。”
“怎么说?”北襄王皱起了眉宇,不懂他的哑妃话中是何之意。
云定初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熬了一宿,整个人困得慌,人家躺在这温软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而她却在那如蒸笼一般房间里呆了一宿,到是不觉得冷,只是熬夜久了难免会伤身。
原主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付出艰辛,得到的却是独孤氏不可理喻的谩骂。
算了,她也不与她计较,现在,她要睡觉,反正,与这死瘫子也说不清,那女人再凶悍,纵然有万般不是,也是他东陵凤真的亲表妹,他又能把她怎么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瞧你,一脸疲倦,赶紧休息。”
东陵凤真腾出了地儿,食指轻点在了她的小鼻头上,这时候,云定初也没心情去呵斥他的调情,翻了一个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连衣衫也不曾解,东陵凤真体贴地将两床被褥叠在一起,全数落盖在她的身上。
云定初刚睡下,窦氏就派人来传,让北襄王去她寝宫一趟,知道仍然是为了独孤丘的事,北襄王并没有推托,用罢早膳就让张卫把他推过去了。
“儿臣拜见母后。”
“我儿勉礼,母亲早说过,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太过于拘礼,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论你做什么,母亲都是支持的。”
北襄王不懂明白母亲话中之意。
坐在了窦氏的对面,沉着脸一言不发,静待母亲下文。
“丘儿虽保住了性命,可是,受伤的那条胳膊据说因肌肉坏死,必须得切除,哀家想问一问你,真儿,你对云定初这个女人到底了解多少,又知道她多少的事?”
窦氏昨夜因担心侄子而一夜未寐,大清晨,听宫女们传来独孤丘胳膊保不住的消息,她就坐立难安,有些事情,她必须与儿子通过气,她不知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还是因年岁渐长而智商降低。
“母后在怀疑云定初?”
怀疑昨夜云定初只是假惺惺想救治独孤丘,而想借此机会恶整独孤卫。
窦氏默然不语,意思再明显不过。
“母后,云定初虽是卞梁苏氏派过来的细作,可是,从她嫁入咱们北襄以来,她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对北襄不利的事情。”
儿子这话偏袒的实在有些让她无法再保持沉默。
“云定初有精湛的医术,这不假。”
毕竟昨晚,窦氏是亲眼看到她救治侄子的全过程,那麻利娴熟的动作,都不难看出她对医术十分精通,面对如此重病之人,她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态度,放眼望去,整个北襄国,想找到有她那样胆识与气魄的女子,几乎是不可能。
正是因为如此,窦氏才更加担忧。
正如以前她的心思一样,这样的女子,如若是她的敌手,那她岂不夜夜都没办法安枕。
“只是,真儿,你确定北襄的未来能让此女人参与?”
儿子一系列的动向,窦氏都感觉与此哑妇息息相关。
而云定初这个女子,她并不看好。
“母亲即然不相信儿臣,那又何必多言?”
“不,真儿,如若咱们母子再不说开来,中间可能会产生一些没必要的隔阂,卫儿,她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