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为她的儿子修了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府宅。
其实,东陵芷江这样做是有一定用心的。
也许是为了补偿张莠禾,又或者说,只是为了想安抚长子东陵凤绝,明明是他的长子,是所有皇弟的亲大哥,却因母亲卑微的地位而不能走上九位之尊的皇位。
是人都不会甘心,想让他永远安份的方法,那便是给他天元皇最好的,在其他皇子之上,却又在皇上东陵凤意之下。
如果说王贤妃是东陵芷江最爱的女子,那么,这名张莠禾,便是他最欣赏的女人。
他欣赏她与世无争的淡然性情,对他从来都谦恭尊敬的态度。
许多时候,他只要一累了,或者说被政事骚得心烦,他都会到她的寝宫去,与她谈天解闷儿。
东陵芷江与这名张嫔妃,不像是夫妇,更多的像是知己。
只是,再精明的人也有算错之时,云定初怎么看都觉得庄王不像是那种面相老实的安份人。
从她第一眼在卞梁皇宫养心殿看到他,那时的庄王意气风发,带了许多贡品前去卞梁,想讨好苏后母子,没想东陵凤绝在养心殿不顾母亲在场,硬是因他是长兄,要将自己的位置让他,因这事触怒了苏后,苏后还差一点儿当众将他谋杀,要不是善良的东陵凤绝接过了那杯毒酒想喝,恐怕庄王早已不再人世了。
毕竟,那种场面庄王不可能不喝。
那时苏氏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她想要谋害谁,谁都逃不过,更何况,庄王是自己带着贡品进宫,关起门来打狗,狗怎么可能轻易跑得掉?
庄王是一心想要谋夺皇位,还是憎恨苏氏,是因为后面这个原因,后来,他才选择了抚最小的弟弟东陵凤意登基为帝。
这些都只是云定初的猜测而已。
下了马车,府里便迎出一群人,为首的女子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身穿是淡白色衣衫,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举手投足间都不难看得出,此女子是一名兰质惠心,温柔贤淑的女子。
她便是庄王府的当家主母庄王妃。
这名王妃据说大有来道,是当初先皇在所有王公贵族大臣中挑了多时才选定的女子,她的娘家在荑国,是当荑国执政者想讨好东陵芷江,所以送了一名臣相千金过来与天元和亲的。
二十几年前,荑国小势微,对于日渐强大的天元根本不敢惹半分,生怕东陵芷江挥师北上,夺取荑国都城上郡,故而赶紧送来了一名在荑国来说身份显赫臣相嫡出千金。
这名庄王妃的确不愧是荑国相国之女,嫁与庄王后,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从不苛责下人,就算有人手脚不干净,她也只会采取说教的态度。
典型的相夫教子贤淑女人。
她嫁与庄王一年后生下了薄恒,张莠禾就是在薄恒满周岁时,听闻太医诊治出孙儿薄恒是脑瘫给活活气死的。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生子,居然是前所未见的脑瘫儿。
庄王妃甘玉姝也许是觉得对不起逝去的婆婆,带着孩子寻遍了天下名医,庄王妃的一生,除了生了个脑瘫儿外可以说是堪称完美的。
她有着最好的家世,嫁了夫君也不赖,虽说不是天元的皇帝,但,至少是东陵芷江的长子,十几个皇子中,只有她们所封的城池最富有。
前半生,庄王妃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许是连老天都嫉妒她的幸福。
便赐给了她一个无所作为,遭世人唾弃的无脑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她险些没愁白了头发。
“七弟与弟妹辛苦了,我也备好了薄酒为二位接风,快些府里请。”
“见过大嫂。”
“见过大嫂。”
云定初见夫君向庄王妃行礼,自己也不能让人落了话柄子,要知道这里是巴蜀,不是封劂或者北襄。
这位大嫂庄五妃看起来端庄贤淑,待人接物能感觉得出是一等一的好。
同是相国千金,她不想输给人家。
云定初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庄王妃道,“嫂子,先不急着用膳,咱们也不饿,还是先去看薄恒世子爷吧。”
“弟妹远道而来,一路上马车颠跛,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是男人都承受不了,何况弟妹这纤细的身子骨儿,嫂子我可心疼了,先用晚膳休息一会儿,薄恒是老毛病,都十几年了,也不急这会儿。”
庄王妃温婉地笑说,将云定初夫妇俩迎进了庄王府。
“唉哟,姐姐,你来了。”
一记娇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然后,所有人便看到了一位纤细的美人,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著莲步,仪态万千地向她们走来。
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女子与在卞梁相国府里的打扮何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简直就是改头换面的云定初都快不认识了。
女人嘴角扯着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