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家中的确是有个童养媳,但都只是养在家中的女儿一般,并未行礼,也就更不用说育有儿女了。庆元待她呢也像妹妹一样,只因小时候怕娶不起妻子,所以才养了这么一个在家。我们也曾打算让人把亲家母接到京城来,只是她不愿,我们也不强求,每隔些时日就会派人送去一些吃穿用度的物什,当是庆元的孝心了。”

庞相言语恳切,不像作假,鞠延华也不去说破,只道:“还是相爷有心。”

庞相摆手,“这些事倒是都是内子在操持着,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姑娘。”

“这种事强求不得,分分合合都是定数。”二人又再闲说了一会儿,鞠延华就告辞走了。

回去之后鞠延华又合计了一回,想来庞相对这事的内情也是知之甚少的。永乐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表面看着温和,却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至于那个江小雅嘛,从第一印象来看,不太像那种会爱纠缠不休之人,倒不如给她安排一个好归宿,也省得永乐不放心再找她麻烦。

只是这个好心,人家未必肯领。陈大嫂把好话都说尽了,江小雅也没有丝毫的动容,更别提去相看相看。

“要我说,人家兴许早就有中意之人,咱们也别再去操那个心了。”

鞠延华挽着袖练字,头也没抬道:“你说的可是燕于临。”

“可不就是。”陈大嫂放下茶杯,“我瞧她同那个少侠进进出出的,感情还挺好的样子,应该错不了。”

“行吧,那你就再留意留意,她要是跟燕于临离京倒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话才说完没两天,同江小雅一起进京的那个大娘就意外身亡了。鞠延华是万万没料想到会闹出人命,一边派人去衙门打听事情的始末,另一边则让人暗中调查永乐。结果却是有些差强人意。

“王柳氏在出事的前一天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据江小雅的供词,她是去同状元见面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三天才知道人出事了,这事燕于临可以作证。另有一事,江小雅从衙门回来的第二天被瑞王妃传去了。”侍卫如是说着打探来的消息。

“你说江小雅去过瑞王府。”鞠延华摸着下颌琢磨,“可知道她去瑞王府做甚。”

“具体的不太清楚,但是房大人跟她一起出门的。”

鞠延华挑眉,房道廷为什么要在瑞王府见江小雅?“对了,房道廷是瑞王的哪房亲戚可查实了。”

“瑞王祖籍琼州,蔺氏一门庞支较多,全族上下记名在谱的有近四百人,五服末支倒是有个房氏的外姓亲戚,因其子弟大多分散各地,一时之间很难查证。属下会派人抓紧查实。”

鞠延华也不着急于此,另吩咐道:“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江小雅。”自己则是去瑞王府给蔺遥送了几本书,虽然没有很大的收获,却意外的听到王府里的一个嬷嬷交代人去打探江小雅的身世。

这事倒是勾起了鞠延华的兴趣,素来不可一世的寿阳怎么会无故接见一位素昧平生的乡野村妇,就她同永乐的关系,最多也是看热闹抑或是落井下石,这般作为却不像她的为人。这便也暗中着人去打听江小雅的身世,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永乐不放过她就算了,就连寿阳也来横插一脚。这事显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突然有点异常兴奋,助人那么多年,这回却是出乎意料的不顺利,这迫使他忍不住要亲自出马。

陈大嫂劝了几次,非但没劝住,反而还越发的促使鞠延华非去助她一助不可。“这事王爷可儿戏不得,要不我去跟梅姑娘说说,她这些日子都在小居,我去找她讨些药来,王爷傍着有备无患。”

“你当我是出远门呢,每日来来回回的就几步路,带了累赘。”换下一身华服,整个人看起来朴实了不少。

陈大嫂讨价还价道:“可万一要出个什么事,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谁担的起啊。要不带几个人也行,暗中跟着王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现身。”

“我可说好了,出门在外的你们谁也不要跟着我。”看了眼老泪都要掉下来的管家,安抚道:“没事儿的,跟寻常一样去外头玩玩,玩玩了还回家呢,不要操心了。”

这一玩,却不是玩玩了就算了。他发现江小雅这个小女人吧,虽然大大咧咧的又嗜钱如命,重在开朗乐观,不管对人还是对事。用燕于临的话说是蠢笨如猪,好听点的就是没心机,容易轻信别人。有时候他还真挺替她感到担心,对谁都这么掏心掏肺,信任有加,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尤其是被燕于临骗去瑞王府搞破坏,如若不是他把瑞王引到柳园去,江小雅就是溺毙在王府也没人知道。

但是从瑞王的紧张程度,鞠延华似乎又看出了寿阳之所以要去查江小雅,或因瑞王而起。但是瑞王他对江小雅又明显的没有男女之情,更多的还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睿智如鞠延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江小雅或许是瑞王的私生女。因为寿阳霸道,这么多年来,瑞王没有纳过一个妾收过一个小,这个假设虽然大胆,却也有其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十八年前被瑞王引为知己的秦青,就曾一度有传言说她要成为瑞王的侧妃。但后来却不知为何寿阳先嫁给了瑞王,而秦青也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

派去的人追查到碧螺村就断了线索,据带回来的消息,秦青与梅若兰为逃避仇家追杀一起出逃,二人就是在碧螺村失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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