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先皇身边的一个暗卫,效忠于先皇。先皇心中所属的皇女既然是九皇女殿下,奴自然也要效忠于她。所有阻碍她成就大业的人奴都会视作眼中钉,但五皇子殿下您毕竟也是奴看着长大的,所以奴愿意耐下心对您叮嘱几句。”绯蓠漫不经心道。
萧浅阳年幼时,曾遭过劫,是绯蓠救了他。绯蓠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中很是感慨,未想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竟也步上太上皇的后尘,爱上了自己的……哎,莫非这种就是残留在血液中的一种东西,能够由一代传给下一代。
关于绯蓠救过自己的前程往事,萧浅阳并不知晓。照理,他听了绯蓠这席夹带着警告的话多少会生出怒意,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表现出异常的乖顺,点点头,应道:“本王……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侍奉九……陛下。”话中两处停顿,表明他已转换自己的立场。
他在心中苦笑,果真输了心,就输了一切。
在这场博弈中,是他先因情谊而心软,又因在意而为对方留有余地,最终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可现在,他反而无比轻松。
之前,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江山梦刻意靠近九皇妹,心中多少有些负罪感。如今,他终于能全心全意毫无杂质地爱着她,喜她所喜,忧她所忧。
第一次发现,纯粹原来是这么地令人舒坦。
“回宫罢,陛下今夜就先由奴照顾。”说罢,绯蓠就抱着陌悠然走向不远处的马车,接着他对自己人吩咐了几句,一是着人将尹柒哲的遗体小心送回尹府,二是将齐风押送进宗人府,三是好好安置这数十号已经归降于新帝政权的齐风手下。
陌悠然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意识回笼,浑身伤处的痛感变得异常清晰。经历昨夜的激战,她不仅肩膀上和腿上添了箭伤,其他地方也都添了许多伤处,虽只伤及皮肉,那份疼痛却是实在的。
“陛下,您醒了!”耳畔传来男子惊喜却沙哑的嗓音,是孤尘,他眼眶红肿,显然哭过。
“快倒杯水给朕,顺便叫人备下膳食。”陌悠然试图坐起身,带动伤口,她疼得倒吸气。
“是!孤尘这就去!”孤尘巴不得能为她做点事情,此时听她需求,他连忙起身去做,殷切至极。
反身见陌悠然准备下床,他连忙上前阻止,“陛下您现在腿上有伤,还不能下床。”
“朕想去御书房。”她如今已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情不能荒废。
“陛下!”孤尘不乐意,但他也不敢与她过多顶嘴,毕竟他之前做暗卫的时候遵从的宗旨就是绝对服从她。
“好了好了,朕不为难你,你着人将御书房的奏折搬来罢,顺便搬张书案放置朕的榻前,文房四宝备好,这样朕就不用下床了。”陌悠然将一杯水喝了个底朝天,舒服许多。
“孤尘这就去办。”孤尘点点头,就一溜烟跑了出去,一刻都不想耽误。
“出来罢。”见人离开,陌悠然就看向屋顶,道。
屋顶果然传来动静,不一会,寝宫门口被一袭花衣添了色彩,男子倚在门口,笑眯眯地瞧着陌悠然,“陛下怎么知道是奴?”
“你身上的味早就出卖你了。”
“齐风已经关起来,陛下打算怎么处理?”男子挑了挑眉宇,不置可否。
“明日午时,送去午门斩首示众!”对于想谋权篡位的逆贼,陌悠然绝不心软。更何况,齐风对萧浅阳的情谊她也都看在眼里,这样一枚定时炸弹,不尽早铲除她能安心才怪。
“明白。”男子点点头,忽然他目光一沉,说起另一件事,“陛下,昨夜在途中拦截奴的人不是齐风的手下,而是另一拨势力,目前还未查清,陛下您怎么看?”
“阻止你来救朕,说明对方也是盼着朕死的人,朕死了,皇位才能再次空出,令择贤明。”陌悠然冷静分析道,心里已有一个定论,但她并未明说。
“陛下的意思是,那人也是欲夺皇权之人。”绯蓠也渐渐明了。
“让你派人追踪束心,可有线索?”陌悠然询道。
“奴的人回报,称他只身一人去了芜县,还进了一家青楼,从此就再没出来过。”绯蓠如实答。
“你的人没进去打探吗?”
“进去了,但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奴的人并没有寻到他。”
陌悠然并不意外,“看来他还会易容。”束心的武功她已经见识过,萧浅陌又放心将其安插在她身边,可见他各方面实力都不弱。
“您的意思是……奴的人已经将人追丢?”
“嗯,他若是会易容,朕就算亲自去追也没法子。目前能寻到他的人只有竹瑶,因为两人体内有同源的血脉蛊,待会朕就写封信给竹瑶。”如今能寻到萧浅陌的唯一线索就是束心,所以她绝不允许这条线索断了。
“陛下如今已经坐稳皇位,若真的有人眼热您这个位置,总有一天会主动出击,陛下何不守株待兔,等她亲自上钩?”绯蓠提出建议。
“想法是好的,但朕真的很讨厌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感觉,总提着心吊着胆,实在不舒坦。”
“奴理解陛下的想法。”绯蓠走到陌悠然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既然陛下除敌心切,奴自当全力支持,为您铲清前路的所有障碍。”
陌悠然一把揽住他腰肢,在他臀处摸了一把,喜悦溢于言表,“朕信你。”
就这会子,孤尘领着御膳房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