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猜不透皇帝心中所想,先应了下来,回头再作打算。“皇上,婉仪妹妹可还好?”
“皇后有心了,后宫里诸多事情还需皇后多多上心,你便先回去吧。”
皇帝下了逐客令,皇后自然是觉得面上无光,强忍着怒火,施礼告退。她何尝不知道这是皇帝在迁怒,深吸一口气,皇后出了颐和轩,便直接回了凤寰宫。
待皇后走后,萧祁就进了寝室,姒锦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头上还扎着银针,旁边一群太医胆战心惊的在医治。瞧见皇帝进来,一个个的越发的紧张。
“熙婉仪怎么样了?”
院正大人上前,行礼回禀,“回皇上的话,暂时已经止住了血,只是伤口略深且失血过多,什么时候醒过来,微臣并不敢保证。”
萧祁紧抿着唇,良久才说道:“熙婉仪平安,你们就安好,她若不好了,你们便都陪葬吧!”
众人一惊,噗通全都跪下了,“微臣等人自会竭力医治。”
萧祁无视众人,走过去坐在床沿,看着还陷入昏迷中的姒锦,一张脸比纸还要苍白。她一向是活泼有精力的人,一时间很是不习惯这样的她,握住她的手,只觉指尖冰冷,萧祁紧紧的将她的指尖包于掌心。一直到她的指尖沾染了他的温度,这才放松了几分。
太医查看伤口之后,便道若不是齐荣华推了姒锦一把,那宫灯只怕就要直直的砸在后脑勺上,届时神仙难救。纵然这般,姒锦也被宫灯一角撞了一下,八角宫灯,纵然经过打磨,那角并不尖锐,但是架不住那倒下来的力量太重。
生死一线之间。
当时他距离她远远地坐在高坐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宫灯砸下去。
距离太远,胳膊太短,他救不了她。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只记的心跳似乎都顿住了。当他疾奔过去,只看到满面鲜血倒在地上的人,惊恐惊慌的像是要抓住什么。他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喊了他给她起的小字,她就像是找到了依靠,就那么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满脑子里全是她倒在血泊里的一幕,苍白的面容上鲜血仿若盛开的花朵,气息浅显的几乎感觉不到,那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晚上熙婉仪主子怕是要高烧,你立刻会太医院取这几味药材来。”
“点炉熬药,熬好了先灌一碗下去。”
“要备些熬得酥软的白粥来……”
屋子里一道一道的声音响起,不停地有人放轻脚步来回奔走。
颐和轩里里外外的奴才,个个忙得团团转,萧祁就跟镇海神针一般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院正大人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微臣要给熙婉仪主子取针。”
萧祁看了院正一眼,就起身让开地方。院正大人冷汗淋淋,皇帝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等到这里忙完,熙婉仪还未醒来,大家也不敢懈怠。院正大人表态,熙婉仪不醒,他就在颐和轩驻扎了,反正皇帝也没放人的意思,还不如自己表个忠心,还能加点好感呢。果然就看到皇上的神色好看了那么一点点,院正大人就壮着狗胆,把太医院的人留了两个跟他做伴,其他的都让回去了。
太医院也不能没人当差不是?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果然就烧了起来,颐和轩里灯火通明,萧祁面黑如铁。
一直到寅时末的时候才退了烧,大家都松了口气,院正大人觉得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一半了。烧退了,只要人再醒了,基本上就靠养,慢慢的就能好利落了。
管长安悄悄地走进来,外头几位太医累的怕桌子上就睡了。云裳几个也是倚墙而立,眼皮子一直上下打架。管长安打了呵欠,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扭了一把,眼眶里泪珠都要滚下来了,总算是有几分精神了。
看看时辰,皇上一晚没睡,这又要到上早朝的时候了。
哎。
“皇上,该走了。”管长安放轻脚步走进去,低声回道。
萧祁皱皱眉,抬头看了看时辰,就道:“更衣。”
管长安早让和时意从崇明殿带来了衣裳,亲自给皇上更衣,嘴里还说道:“早膳已经被妥当了,皇上多少吃一点。”一晚上没合眼,再不吃东西,早朝上那么多事情,怎么熬得住。
萧祁没说话,管长安心里着急,给和时意打个眼色,和时意就连忙出去,很快的托着一碗粥,两碟开胃的小菜进来了。
粥是熙婉仪主子爱喝的胭脂粥,小菜是经常吃的卤鸭肝,还有一些酱瓜条。旁边的小碟子里搁了两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蒸包,这些都是寻常熙婉仪常吃的。
萧祁就看了管长安一眼,只见这奴才头低的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想了想,难为他想得这么周到。萧祁坐在炕桌前,管长安眼睛都亮了,亲自端了过来伺候皇上用膳。
哪怕吃一点呢。
萧祁确实没多少胃口,但是不吃饭哪来的力气做事,硬着头皮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包子,夹了几根瓜条,看着管长安说道:“你守在这里,熙婉仪醒了,立刻去回报朕。”
萧祁带着和时意上朝去了,管长安独立风中,欲语泪先流!
皇上,难道把和时意留下等消息,您就这么看不上吗?
第一次,管长安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