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二人尽兴,已是两个时辰后。
“咕噜噜……”
纪瞻毕竟年事已高,待得腹中空空作响时,方才回过神来,瞅了瞅室外,见正阳之光已漫过水阶,斜斜透入半室,渭然叹道:“不想竟与瞻箦谈而忘时矣!”
刘浓笑道:“郡守传道解惑,神浸其中故而不觉也,刘浓哪敢当得。”
纪瞻命婢女们摆上饭食,四菜一汤,味道一般般,不可与绿萝、墨璃厨艺相较。
默食不语。
食毕,刘浓告辞离去,临走之时向纪瞻借阅《易太极》论。纪瞻只借了刘浓十卷,笑言待他尽阅之后再来借取,刘浓欣然而应。
“郡守留步,莫要折煞刘浓!”
纪氏庄院门口,刘浓深深揖手,待纪瞻点头默许后,踏入来福早已备好的牛车中。
“啪!”
一声鞭响,车轱辘辗着桂花,缓缓驶入竹道中。
纪瞻于门前捋着银须,目遂牛车没于眼帘,徐徐回首时,见纪友步履蹒跚的行来,观其眉色定又是宿醉未醒,怒道:“竖子!胸中无物,修而无仪,不死为何?”
纪友醉眼横斜,随口应道:“胸中之物为酒,纳天地滋养而生,存于我腹,何其幸也!修之于茅,束之以礼,吾不屑为之,死亦不堕志!”
“竖子,不若匹夫尔!!!”
纪瞻大怒,狂吼。
“啊,祖父……”
经此一吼,纪友霎时酒醒,随后神情猛地一震,身子斜斜一歪,啪嗒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