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师叔过来给乌邱送饭来,看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多了几片乌云,看着有下雨的迹象。
他转过头看向门外,班景一直跪地不起,也隐隐猜出了原因。他跨步走到班景面前,想将他扶起。
“班景,你就起来吧,呆会得下雨了。”
班景动作缓缓地撇开肩膀上的手,抬首看向他,看了一会,又垂下眼帘。“谢谢师叔好意,我意已决。”
闫师叔不由叹了口气,挑挑眉毛看着他,“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做”
班景闻言看向他,眼里目光坚毅,“师叔……”他顿了一下,“他是因为我才害成这个样子的。”
闫师叔不以为然,走到班景身后,看着天际感慨道:“他以后也不过是个废人的身份,需要废这劲?即使好了,恐怕重物都提不起。事已至此,无可改回,你就顺其自然吧。”
“不会。”班景打断了他的话语,语气掷地有声。“我一定让他恢复如常。”
闫师叔瞟了一眼他,随后抚了把胡子走开了。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轰雷作响,雷鸣电闪,天空下起了雨来。
雨势不小,让人觉得不像平日里的春风细雨逗人酥,倒是像是天上有脸盆一般,直接倒落下来。
雨水簌簌地落着,班景身上的衣服渐渐被打湿。班景的视线也被雨水弄的模糊,他却不肯挪动一分。
不时有冷风袭过,雨水的湿随着风的吹袭,带来一层寒意。
班景在雨中不由地反思起来,也许一开始他应该就对那人好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本来想在大赛前,让所有人明白他的实力,见证他们俩成为师徒的那一刻,不会再有人有颇砭的言语去说他们俩。
也许不参加那场新人赛,就不会遭人暗算了,一下子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本想过的顺其自然,名正言顺,无人可以多加羞言在他们身上,却还是失策,让对方受伤。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稍微清楚了些,掌门的房门像是扇贝一般,还是紧扣不肯张开。
如果是外门,他可能还可以去用功夫去抢,这是他掌门,他只能规规矩矩地等着,不敢多有一分放肆。
乌邱在屋里听着来伺候的门徒说班景还在门外,连下雨了,跪在地上,全身湿透也不肯离去半分。
他的眉头皱了下,想不到他的徒儿如此的执着于此,一时间他心里有些动摇。
待他的门徒退下去之后,一团光亮出现在他面前,他正欲拔剑,那光亮瞬间显现出人形,看着仙资缥缈,让人生敬。
是他之前就见过的仙君荒冥,他赶紧跪拜下来。“仙君造访,所为何事?”
荒冥瞟了一眼乌邱,也没多客套,直接开口说:“玄空丹给班景。”
“这。”乌邱眉头聚在一团,迟疑了下。“恐怕不妥吧,这玄空丹是玄空门的镇门宝物啊。”
荒冥不以为意地笑笑,俯首凑到乌邱耳旁,“那我灭了你玄空门,好不好?”那语气仿佛只是问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轻松。
乌邱被震的不由后退了一些,仙人的法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未曾想过,这仙君需要这般对付他这门派。“仙君,凡事讲个缘由,难道天界不讲情理,不讲规矩,平白无故就要灭了别人一门?仙君不怕遭报应吗?”
荒冥抚了下额头,没有过多的时间跟乌邱废话解释太多,他眼神从黑瞳转为碧绿色,乍看有种猫瞳一般的感觉。“我就一句话,听我的。至于报应?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只是奉天皇之命,一切阻拦皆可由我处置。”
乌邱被那碧绿色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眸,看似无害,眼里发出的光芒不由让他一怔,只得连连点头,“我应仙君话便是。”
“等等。”荒冥又凑到他耳边吩咐了些话,随后他用天眼通过墙门看着屋外的班景。
心里一时间不由地有些感慨,那人本身也是天上的仙君之一,骄傲的不可方物,如今贬落人间,求药还得下跪,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他不由想问,班景,你落到今天的境地,你后悔吗?
“吱啦。”门被打开,乌邱鹤发灰衣现身,一向慵懒的眼神带了些精光,看着跪地不起的人。“班景,这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这是犯了门规,你可愿受罚?”
班景一听,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脸上的神情喜出望外,没想到师傅终于肯答应了。“愿意,只是。”
乌邱听他的迟疑,马上追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了就回去吧,别在这跪拜伤了身子。”
“不。”他忙道,他想起身站起,跪地太久,腿脚都变得酸麻,站起来都有些踉跄,“我不后悔。”他看起来像个跛子一般,一边拖着脚,一边步伐不稳地向前走着。
“只求师傅,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徒儿愿领受罚。”虽然步履蹒跚,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乌邱面前。
乌邱看着全身被打湿的班景,心里也不由的心疼,这孩子一向听话乖巧,一直是他们心里的骄傲,如今却是这般被雨淋,肤色都有些不正常的发白,像是被风吹入寒了一般。
“哎,罢了。”乌邱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去劝慰阻止他,他也明白,班景这个人,一旦确定的事,决不罢休。他从袖里取出了湖蓝色的织锦缎绣盒递给他。
“拿去吧。”
班景接过绣盒,俯下身对乌邱跪拜行礼。“谢师傅成全。”
乌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