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薇心急如焚地一把拨开前面的障碍,却发现面前的大黑熊不动如山。她顿时像发了疯一样推搡着阻挡她的东西。最后还是聂维钧一把抱住了她,“叶嘉薇!嘉薇!你怎么了?”
眼前的视线得以一宽,叶嘉薇往外望去,只见得来来往往的黑衣人群,那道声音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整个人像失了力气那般酥软下来,心里渐渐被失望所填满。
聂维钧原以为她看见那晚遗漏在街上的大黑熊会异常高兴,却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担心道:“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是啊,我在找什么?嘴角不由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她真是太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祁玉早就在那场事故中被炸得尸骨无存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生生地在她身旁走过去!怎么可能!叶嘉薇你到底在自欺欺人些什么?!
她忽然直起身子,面上颓然的神情一扫而空。接过聂维钧手上的大黑熊,平静地说道:“我没事,我先走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聂维钧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看来她还是不愿意完全相信自己。眼眸垂了垂,还是追了上去,“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静一静。”叶嘉薇头也不回地说道,聂维钧只得止住了脚步。
叶府祠堂。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你可记得?”叶平生背着手看着列在上面的牌位。
地上跪着的人正是叶嘉文,他挺直着腰杆并不说话,忽然有些明白当时妹妹的感受,心痛,又有些委屈。因为在父亲眼里,他们做的那些事便是错误的。
叶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知错了,“原本以为你会比你那个妹妹懂事许多,却没料到你闯的祸比她是要严重得多!我们列祖列宗的颜面都被你丢得一干二净了!”他气愤地转过头指着叶嘉文骂道:“你可知道外面是怎么言传你的?奸夫,不知廉耻,毁人名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说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叶父一通痛骂之后已是气喘吁吁。
叶嘉文的脸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慢慢开口道:“我怎么做不出这种事,情到浓时不是应该水到渠成么?我们两情相悦就该被棒打鸳鸯么?!”
“你这个逆子!还敢狡辩?你的羞耻之心去了哪里?”叶父怒喝道。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羞耻心的话,那我是一早就没了。阿爹,我只是喜欢时宜,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您先听我解释,我们这是有计划的,我跟她没有真正的肌肤相亲。但是我会对她负责的!”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成亲?你想多了,若是你们要成亲,便先把我埋入黄土吧!”
叶嘉文身子一震,万万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剧烈的反应,“阿爹,为何您硬是不同意我们呢?您之前不是挺喜欢她的么?时宜已经坏了名节,我不娶她,她还能怎么办?”
叶平生冷笑一声,“怎么办?一个姑娘家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能怎么办!你给我在这里思过,不到三日不准出来!”说完不等叶嘉文说一句话叶平生便已拂袖而去。
叶嘉文想追,跪在地上的膝盖却不得动弹,自小受的教养不允许他忤逆父亲的话。他平视着上面摆着的牌位,半晌磕了三个头,“列祖列宗在上,我叶嘉文绝对没有半点想要做损害家族名声的事情,只是情非得已。否则那样一个好姑娘,儿孙便要错过了。你们泉下有知,当原谅我这个不俏子孙,也不要怪罪到父亲和妹妹身上。”
叶嘉薇入了夜才回到叶府,自从下午去了一趟无花巷,她便开始满腔心事。尽管知道那不可能是祁玉,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是他便好了,如果他没死,那她就不会这般难受……
叶雁跟在身侧不敢开口说话,小姐看上去心事重重,连话也比平时少了,也许是因为少爷在外头被别人谣传的话语吧。那些人也真是的,说话尽是挑难听的说。她暗暗恼怒着。
却更没想到一进门,叶管家便踏着脚步颤巍巍走了过来,脸上都皱成了苦瓜,声音却又极小,“嘉薇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叶嘉薇看见管家爷爷这副神情,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什么,“是不是哥哥出事了?”
叶雁心里也是一惊,是了,想必是老爷听了外边人说的话,要惩罚少爷……
“没错,我正要说这件事。少爷从下午便被老爷关在了祠堂,这次我看老爷是真的生气了,没再让人送饭,而且不见任何人,自己在书房里发着火。我也劝不了,只得等您回来了……”叶管家说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些哽咽,这两个孩子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哪个受苦他都心疼啊。
“管家爷爷,您先别慌,我现在便过去找阿爹,探一下那边的情况。”叶嘉薇安抚完叶管家又转过身来吩咐叶雁,“小雁,你去厨房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弄来吃的,给哥哥送点去。”交待完这两人她便举步向书房走去。
还没走到那边,便听见了里面杯盏破碎的声音,接着便是父亲低声怒吼,似乎是在呵斥小厮。
叶嘉薇进去只见得满地狼藉,她穿着锦缎做的绣花鞋,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碎片。小厮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架前等候着叶平生发落。
“叫你做一点点事都做不好,白发给你工钱了?”叶平生只觉得周身怒气都无处宣泄,肺都险些气炸了。只不过更多的是失望,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最后竟想跟仇人的女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