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国际飞机场,贵宾候机厅。
陈正良的心情跟外面天一样,冷森森得糟糕透了。
失去了兄物的超人,神情沮丧、心力交瘁,那个曾经勇猛无敌,活力四射的大块头,而今却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奄奄一息。
他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里,灰蒙蒙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空洞洞地盯着脚下的地毯,紧闭双唇一语不发。
这不能怪他!他不是圣人!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知道冷暖的饮食男女!况且他所承受的打击,已经超出他承受能力的成百上千倍!
要知道,凭你有多强大,也禁受不住爱人的诀别和生死的洗礼。
看着毫无斗志、近乎颓废的陈正良,庄念梵心痛不已,他决定带陈正良回家去,跟自己住在一起调养生息。
国泰集团的所有事务,暂时托给陈正良的“四大金刚”:阿德、阿仁、阿忠、阿义,全全负责。
此去行程暂定半年的期限,视陈正良恢复的情况而定。
依依惜别,互道珍重!看着陈正良渐行渐远、孤冷的背影,泪水充充斥了大家的眼眶,然后不由分说,哗啦啦~往下流,心,碎成了粉沫!
飞机起飞后在空中平稳飞行。
陈正良向空姐要了一杯coca-cola和一块cea cake,放在眼前的托架上,低眉凝视。
“雪儿,我帮你要了,你的最爱!”他自言自语,眼前幻化出我的身影:
幻化出乘船时,我因恐水症吓得浑身颤抖,他搂我在怀里安抚;
幻化出乘飞机时,我美滋滋吃蛋糕;
幻化出我喂他吃零食;
幻化出我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表达谢意。……
他想我们争抢着吃零食、喝汽水;想夜浓之夜,我们相拥相依看星星;想我逗他开心,让他放开眉头,挠他的痒;
想我像只慵懒的小猫似的,蜷缩在椅子里看书;想我刁蛮任性欺负他,总是骑在他的身上,用额头去顶他的额头。
想我胆大包天,想我战战兢兢,想我赖皮嚎啕……
想到这些,陈正良阵阵心酸,泪水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总知,他满脑子都是心爱的兄物,因此他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傻笑,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细心的关静娴用手臂碰碰庄念梵,她心疼陈正良,暗自垂泪,却没有合适地语言地劝解他、安慰他。只有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他的忧伤,抚平他心中的伤痕,让他重树生命的渴望。
庄念梵伸出宽厚的手,紧紧握住陈正良的手,向他传来温暖和坚毅,字字如金地说:“孩子,选择离开,不是想成全,不是想放弃。如果不能面对,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懂吗?”
陈正良低下头没有讲话。
庄念梵叹了口气,他轻声自语:“那孩子心死了!飞机带走的不过是他的躯壳罢了,他的心耳神意全都留在了大房子,留在了过去。”
关静娴听了,心里越发酸楚,不住地擦泪水,抽泣。
“阿娴啊,不要这样啊!小良子的心已经够苦的了,我们不要再刺激他了!”庄念梵轻轻拍拍关静娴的手背,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关静娴听了,只好将哭泣声压得更低、更轻。
陈正良将头靠在座位上,整个身体尽量缩进座位里,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他仿佛老去了五十年,不堪一击。
其实伪装得越强大,内心越脆弱,此刻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有多伤心、有多悲痛。
仿佛过一万年,漫长的飞行旅程终于结束了!
陈正良随着庄念梵夫妇通过贵宾安检通道,黯然走出了飞机场。
机场外,早就停着三辆车在等候他们了,阿祖、阿寿、阿汤、阿果(全是庄念梵的好兄弟)来接机,后面还跟着洛佩旋。
洛佩旋,那个悲悲凄凄的“第三者”!(上一部书里,我因为她执着的爱,下定决心放弃陈正良并离开,陈正良为此还大病一场呐!)
庄念梵和关静娴还有阿祖坐进第一辆劳斯莱斯车。
陈正良和洛佩旋还有阿汤、阿果,坐进第二辆宾利车。
阿寿和雄则上了第三辆劳斯莱斯车。
远处,红艳艳的太阳光在山尖上时,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城市渐渐地显现在金色的阳光里。
三辆车依次启动,迎着金色阳光逐一驶出机场,在公路上飞驰。奔向新的生活,开启新的里程。
坐在陈正良身边,洛佩旋是既紧张又激动。
“终于如愿以偿得到这个,让我心驰神往的男人了!”望着憔悴的陈正良,她怦然心动,眼角眉梢流露出喜悦的神情。
“阿良!”洛佩旋伸手攥住陈正良的手,向他投去温柔的眼神。
陈正良没看她,也没抽回手,这让洛佩旋大喜过望。
关于陈正良的事,洛佩旋从关静娴那里略知一二,她知道陈正良现在心情不好,怕引起他的烦感,所以不敢造次。
不过她坚信,凭自己的温柔体贴,赢得陈正良的欢心是手拿把攥的事,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她随时准备把自己献给心爱的陈正良。
陈正良正处于生命的低谷,人生的低潮期,没心思想那么多,一切听之任之就好了。
到了家里,关静娴安顿陈正良和洛佩旋住下,还将他们安排佐壁,希望洛佩旋能使陈正良早日忘却伤痛。
洛佩旋自然也了解关静娴的良苦用心,感激地望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