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佟羌羌每天早上都故意睡懒觉,晚上则早早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只为了避开和韩烈的正面接触。

她不清楚韩烈是否感觉到了她的故意躲避,反正他暂时是没有对此有所反应。佟羌羌自己也暂时没空去细细探究,忙于几家旅游公司的面试。

很神奇,几个月前她还在遗憾自己无法过普通人一样的职场生活,不甘自己毕业后就是个全职家庭主妇。几个月后,她离了婚,一下子恢复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四处求职。

然而,她通往所向往生活的道路却并不顺利。多年闭塞的生活圈子,令她在面试官面前无法正常说话,尤其在第一轮的群面,和那么多人一起,她更加开不了口,往往脑袋空白、手脚僵硬。

而定不下工作地点,她也定不下租房。

一个礼拜下来没忙活出什么东西,她对于未来的向往倒是被打击得所剩无几。可就算真的暂时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她还是得先搬出韩烈的公寓。大不了她先住回别墅去。虽然那里曾经是她和钟文昊的“家”,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太好。

于是佟羌羌开始着手把别墅里的一部分家具、窗帘和地毯都换了新。

她白天总是一整天不见踪影,阿花难免要询问她的行踪,佟羌羌也只能用学校毕业季的各种事宜来打发。

不过这一两天傍晚,佟羌羌回来公寓时,都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左边的眼睛只剩眼白。

他的特征太过明显,佟羌羌很难认不出来——阿花被钟文昊掴耳光摔得头破血流的那次,那个男人曾在阿花的病房外徘徊,当时阿花说是她的丈夫。

对方蹲在路边抽烟,不知是也认出了佟羌羌还是其他怎么着,目光不明意味地逗留在佟羌羌的身上。就像那次在病房外与他擦身而过时,他盯着她打量那般,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第一个晚上碰到,佟羌羌只当他来接阿花下班。但第二个晚上,佟羌羌被他盯得心里害怕,回公寓后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阿花:“你家里最近是有什么事吗?你丈夫以前似乎并不没有来这里等你。”

阿花的反应略大,险些将手中的盘子摔地上,紧张地问:“佟、佟小姐你在楼下看见他了?”

未及佟羌羌回答什么,她即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可能影响到你的生活的了!我会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佟羌羌哪里好意思承认自己确实被影响了,毕竟对方是阿花的丈夫,而且阿花的态度诚恳,佟羌羌便说:“你丈夫是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现在已经……不是孕妇了,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的。你以后可以早点下班,不必非等着我回来。这样你也能多留点时间陪家里人。”

当初韩烈找阿花来,本就是为了她。如今她孩子没了,也很快要搬出去了,也不晓得往后韩烈会继续留着阿花,还是辞掉阿花。佟羌羌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该提醒阿花,要不要开始打算换一份工作。

但见阿花的神色显然有所思虑,少顷,道:“我丈夫来接我,是想和我一起回趟老家。家里有老人生病了。我向韩先生请了三天的假。”

佟羌羌闻言恍然,连忙道:“家里有事要紧,你快下班吧,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和我说。”

阿花继续在水池前洗碗:“谢谢佟小姐。五花肉的便盆我还没清理,清理完后,我再拖个地就好。”

佟羌羌蹙了蹙眉,总感觉阿花有点怪怪的,好像并不愿意马上下班的样子。略一犹豫,她还是没有追问她什么。

当天晚上,佟羌羌鼓足了勇气特意等着韩烈回来,韩烈却是恰好一夜未归。翌日,她蹲在五花肉的窝前面,和它的小缝眯眯眼对视了许久,最终顺了顺它背上的毛,叹息道:“行吧,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是你的主人了。以后你就跟着小叔吃肉吧。”

磨磨蹭蹭着收拾完行李,佟羌羌看看时间差不多,先出门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正大体育馆,人头满满。佟羌羌独自一人坐在自己学院的区域范围内,心猿意马地参与着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

毕业典礼上的各方人员的致辞,大概是大家四年来听得最认真也是最后一次的致辞,播放四年光影回顾的视频时,周围的不少同学都红了眼眶。

佟羌羌的心底也渐渐地涌出难过。难过的却不同于大家的不舍之情,难过的是她的本应最美好的大学四年,什么都没有留下。别人所不舍的那些点点滴滴,之于她而言几乎是空白的。

她虽也坐在这里,和大家一样身着学士服,但她完全没有感觉,自己是个有过大学生活的人。

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典礼长达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天都黑了,原本安安分分坐着大家都涌动起来。多数人身边都陪伴着亲朋好友,手捧鲜花,四处合影,相互拥抱,彼此告别。

佟羌羌大概是最先脱掉学士服的人,整整齐齐地折叠好送回至上缴处后,默默远离了那些不属于她的热闹。

要走出体育馆之际,兜里的手机震动得厉害。

发现是韩烈的来电,佟羌羌双目有些失焦地盯着屏幕,在快要挂断时才接起:“小叔……”

“在哪里?”韩烈那边的背景十分嘈杂。

佟羌羌这边同样嘈杂,嘈杂得她判断不了所听到的校歌是自己这边的,还是从韩烈那边传过来的。她捂住单边的耳朵,回答:“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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