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形炼狱生物在上一次炼狱入侵末期时现身战场后方,给人类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它们的力量在整个已经呈现于人类认知中的炼狱生物族群中也属中上,更要命的是,它们的外形合乎人类的审美观,通晓人类语言,拥有读心术,具备对人类冲动和思想进行准确判断的本能,这使其拥有一种魔性的魅惑力,看上去贴心又无害,是朵任君采摘的解语花,对人类的生理和感性来说是十分严酷的考验。
它们以“女性”形态居多,被称为“魅魔”,不仅是因为男性在冲动的把持上普遍弱于女性,也因为能够生育的女性在人类观念中份数“正常”。
一旦男性人类经不起诱惑与其媾和,在满足一定条件后,它就会诞下天然的堕落者或新的魅魔。父方越强大,后代的天赋就越高,一旦后裔诞生,它就会立刻挑选合适的时机杀死父方,转换外形,重新选择新的伴侣。
如果其拥有感情的话,或许能够通过亲子关系或男女感情将其拉到人类一方吧,但这种似乎具备情感的表现也不过是一种伪装而已,这种生物本质是一种极度遵循本能,缺乏感性的猎食者。
而这种本能却是从本质上就针对人类的,就像人类要生存,就离不开空气和水一样,就像食肉动物无法变成食草性一般,就像吸毒者难以戒除毒瘾一样,魅魔不和人类媾和,不杀戮人类,就无法生存下去,人类的血肉并不仅仅是补充躯体的养分,更是补充灵魂的养分。
曾经有人类饲养过这种人形魅魔,一度以为可以驯化其本能,但结果只能用更多的鲜血和死亡洗刷自己的过错。
一共二十三只魅魔,有的坐在桌子上,摆出撩人的姿势,有人趴在地上,*地互动,有的无视闯入者,原地来回踱步,但无论她们的表情是娇憨、纯真还是冷峻,全都带着同样惬意的神态,就好似自得其乐地徜徉在游园或花会中。
房间是奢华的,鲜红得似乎一脚落下就能压出血来地毯,复杂花纹的厚重帘幕,手臂粗的红烛和台阶上镶嵌黄金宝石的王座,散发出和粗陋的外墙截然不同的威严和辉煌。但在这其中也夹杂着令人揪心的苦痛和残酷,华丽厚重的器具并不单指日常用品,更有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刑具,以及上面尚且挂着模糊还能看出人样的祭品。
瑰丽奢华和残暴不仁凝结成腻味的油脂,让空气变得粘滞起来。
热气被隔绝在门外,点缀门内的不是昂贵幽兰的香水,而是似乎嗅一下连内脏都会腐烂的糜烂和腐臭。
所有这一切都能令人尖锐地意识到,这里是魔王的宫殿。
台阶将房间以十之六、四的比例分成两半,魅魔们聚集在距离台阶至少有一米的地方,分成五个方向,将贸然的闯入者包围起来。
房间面积十分之六的前台就是彼此用来证明自己强大的舞台。
台阶只有四个阶梯,一公尺高,向两旁撩起的帘幕呈现斜三角状,仿佛以邀请的姿态敞开怀抱。王座的靠背极高,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上面镌刻有一看去就感到森严肃穆的纹路,不是任何已知动物的形态,也不是花朵、纹章或文字,全然由线段、矩形和波浪形勾勒出抽象的形态,具备一种无形却栩栩如生的生命力,就像随时会扑出来的无形状的黑影。
在王座前,两名堕落者跪在魔法阵的结点祈祷。
在修利文等人闯入的同一时间,其中一名站了起来。从他身上迸发出一种让生命的生存本能高鸣警笛的危险气息,就像藏在黑暗中,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利矛长枪,将试图抢攻的闯入者们镇压下来。
双方的互动顿时陷入一个沉默静止的状态。
刚从灼热的地狱中钻出来,疤脸额头上立刻留下冷汗。她体内的炼狱之力每当和那股黑暗晦涩的气息触碰,就会颤抖惨白地退回深处,就像被大人的暴力吓坏了的孩子。无法自由调动体内的力量,这让强大的刺客一瞬间变成了花瓶一般的摆设,这让一向以力量自持,无所畏惧的她如何受得了。
即便是在蛇发者的塔中遭到禁锢的时候,也从未产生过这种深刻的绝望、愤怒和恐惧,因为她的力量始终桀骜顽抗,充满了蓬勃的斗志,然而面对这个堕落者,体内桀骜不驯的力量第一次畏缩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不动了?”疤脸脸色惨白地喃喃自语,她用力去抓自己的大腿,只觉得那里硬得就像一块石头,每迈前一步都像拖着沉重的铅块。
她宁愿死,也不要畏怯,不要束手就擒,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她想象自己就是一匹月下逐风奔跑的孤狼,可是当其他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却像被砍断了脚骨一般,跌倒在灵魂的大地上,屈辱地垂下头,凄惨地痛嗷起来。
“不要看我!不准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疤脸已经再没了往日藏在冷嘲热讽中的冷酷和平静,用噬人的目光盯着黑袍人:“我要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真有趣,原来是同类吗?”藏在黑袍中的堕落者的话声似乎也被染上一层阴晦,显得阴沉和冷漠,“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人呢?他们和我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要说到合作的基础,恐怕也就只有针对人类的时候吧,不是吗?”
“同类?别开玩笑”蒂姆不忍心再看疤脸痛苦的表情,愤然回应,可是话才说到一半,立刻就被一股相较起身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