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听下去,塞提不知不觉就眯起了眼睛:“是么,婢女随身的头簪,居然都是匕首?流连户外游园,居然三催四请都不肯回到屋里去?还有公主身边的第一卫队,也就是王后卫队的头领明明是布赫,可今日领队的却是表弟雅莱?变乱一起,第一时间往里冲,甚至比我们的卫队动作还要快……”
听清一切,塞提满心感叹:“这果然是有备而来呀。婢女齐带武器,那分明就是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行刺,明明知道却偏要流连户外……户外视线开阔,最有机会下手,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诱刺客现身啊!所以,才必要是雅莱带队么?血亲表弟,那同样是出身王室的王族成员,身份特殊,即便硬闯,谁又敢对他不知轻重的去动刀阻拦?万一真被伤到,那只会一样是麻烦。准备下这种便利,动作如此之快,就是为了抢在我们前面扣住刺客么?谁扣住了,谁才能占据主动权……”
图雅越听越惊讶,品味这其中一步一步的缜密计算,越品越心惊。她忽然觉得今日这场游园,她这个主人简直像变成了傻瓜一样,是完全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在被人利用啊!
塞提皱眉看过来,眼神中并没有责备,而只是深沉的忧虑:“你提出游园招待赫梯公主,以缓和关系,抹平嫌隙,我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只会觉得欣慰,毕竟,这才是王后应有的态度。可是现在我却必须要问,这到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还是有人向你这样提议,而纯粹是被你采纳的?”
至此,图雅若还没意识到这其中隐藏的险恶居心也就真成了傻子,这分明是背后黑手要把她推出来充当冤大头啊。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饱含愤怒,锋利目光直射身边的首席女官。
女官一张脸瞬即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自辩:“王后陛下明鉴,打死奴婢也绝不敢有这种祸心啊,这……这提议虽是奴婢建言的,可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是……”
王后图雅怒声喝问:“是谁?!还不给我老实交待!”
女官再不敢隐瞒,哭着说:“是……是法老陛下身边的亲兵卫队里……泰赫普……是他对我说的。”
塞提眼神一色,泰赫普?那不过是亲兵卫队里的一介小队长,他平日实在没有注意过,所以这会儿都是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一个人。如果这件事的背后,竟是和他自己的亲兵卫队都有关联,那对他意味着什么?
塞提面色阴沉,厉声催问:“他和你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准隐瞒!”
是,到这时女官哪敢隐瞒,声泪俱下的说:“陛下明鉴,泰赫普,他……他与奴婢是同乡,都是来自希拉康坡里的人,所以一直私交不错。那日私下里闲聊起来,他就提点奴婢说……说那日晚宴,王后陛下的做法实在太蠢了,这不是当面得罪丈夫给自己自断前程么?真闹翻了谁吃亏?王后再怎样尊贵她也是女人,而男人若想让女人转瞬失宠失势,还不都是轻而易举?法老陛下贵为神子,**想要宠幸多少新欢,别人能说什么?若王后以为生了儿子,并且得到先王非同一般的祝福就真能成依仗,那就未免太天真了。毕竟,不管再怎样祝福,王子殿下都还只是一个吃奶的小婴儿呢,能不能顺利长大谁敢保证?万一不幸夭折,那王后不就是从此什么都没了?这个样子如果不聪明点赶紧挽回,那她还想要未来吗?”
女官哭着说:“奴婢……奴婢也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心为王后陛下的前景担忧,所以……才会接受了他的建言,转而向王后陛下提议,我……我愿对阿蒙拉神用生命起誓,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塞提立刻传叫亲随:“泰赫普在哪?立刻把他给我找来!”
一圈查找,等到舍普特赶来回报,事情益发透出诡异:“陛下,没找到泰赫普,我把卫队里的头头脑脑,还有与之同队的人全都查问了一遍,却居然谁都没在今天见到他。隶属于他手下的小队卫兵说,今日一大早就没见泰赫普到岗,以致内廷闹出刺客乱起来的时候,他们这队人一时都不知道该听谁的该干什么,后来还是被第四小队长亚里替岗收编,才跟着一同去搜缴刺客。”
听到这里,无论塞提还是王后图雅的脸色都彻底黑到家。
“去他的住处搜宅!不管怎样,必须把这家伙给我找出来!”
舍普特连忙说:“陛下别着急,塞尼德已经带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过不多时,果见塞尼德带人回来复命,而他抬进来的,赫然已是一具死尸。
“陛下,找到泰赫普了,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距离住处不远的一道臭水沟里,是被人割喉而死!而且,恐怕凶器上还有剧毒,从伤口到脸色都已漆黑,七窍流血。”
是,死尸抬到面前,塞提一眼就看见了,从眼睛、鼻孔、嘴巴还有耳朵里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磨牙切齿之际,他心头直觉浮现的就是一个字眼:灭口!如此一来就是痛快切断了可以追查的线索!
“立刻验尸!我要知道这是用的什么凶器,又是什么毒!”
由法老震怒督办,验尸官的报告很快呈递上来,凶器应该就是最普通的匕首,而其所中的剧毒,成份配比则是乌头草、眼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