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漫天风沙中,能一人未折全歼来袭的百余马贼,墨姝功不可没,众人终于想起了墨姝令人震惊的本事。
但明显墨姝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说明的意思,伍子珩没有开口,众人又怎敢贸然发问?当下众人将震惊疑问都揣回了心里,只有个别涵养不足的,偶尔忍不住将目光悄悄投向墨姝,似乎这样就能看出什么似的。
墨姝还有些气虚,没有心思管这些人。
只是这气氛就显得沉闷了,都看不出是才大胜了沙盗的样子。
伍子珩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墨姝应该没什么大碍,一边起身往正在清理伤口的一众护卫行去,一边问陆九:
“陆十的伤如何了?”
“怕是不大好,左腿伤了经脉,即使瞿老在这儿,估计也治不了。”
陆一及陆十二这十二人都是伍子珩的护卫,自小一起训练,同吃同住,一起出去执行伍子珩的命令,也曾经在这西北并肩作战,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这么多年众人不知经历过多少危险,都安然闯了过去,虽然小伤不断,但像陆十这次也许医不好的,还是头一回。
是以即使陆九总自诩七尺男儿,心冷似铁,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心中沉痛。
伍子珩闻言眉头微拧。
墨姝之前并没有注意听众人的禀报,不知陆十伤了左腿经脉之事,此刻听了忙从旁问:
“伤了经脉?是怎么伤到的?有没有断?”
“是左腿挨了一箭,陆七懂些外伤的医术,看过了,说是中箭时伤了经脉,至于经脉有没有断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墨姝过问,陆九主动地细说了一番,还满脸希冀地看了过去。
墨姝给伍子珩针灸之事,陆九是知道的。之前他还怀疑墨姝的针灸,担心她会将自家侯爷给治残了。
谁知道几次针灸之后,墨姝却真的治好了伍子珩的旧伤!
故而此刻陆九忍不住想:说不定墨六姑娘也能将陆十治好呢?毕竟之前侯爷的旧伤,瞿老原来也说是难以完全痊愈的。
伍子珩没有陆九想的这么简单,且不说墨姝现在耗费了大量心力,正虚弱着,就是平常时候,也没听说过针灸还能治外伤受创的经脉的。陆十这情况与他不同,当初他是挫伤,并没有创口,而陆十却是中箭受伤,还不知道伤势如何。
墨姝看到了陆九希冀的目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对于这外伤,在没看过具体情况之前,她也有把握能治好。
当下墨姝开口道:“我也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陆九一听已是大喜,几人一起往陆十那边行去。
在西北的裴运得到消息,说马贼突袭伍子珩一行人,才赶过来就遇到了风沙,心下顿感不妙。
虽然裴运知道伍子珩也在西北征战了几年,且有勇有谋从无败绩,但起风沙的话是从不出战的,因为不管怎么说,生长于西北荒漠的胡人以及马贼,应付这恶劣的天气总是比大梁人更得心应手。
想来马贼也是从善于看天气的人口中,得知了会有这场风沙,才选择了这样的时机进行突袭。
自探子的禀报来看,这伙沙盗马贼有百余人之众,而伍子珩一行人,只不过将近二十人左右,若是放在平时,这百余马贼自然不放在晋国公府的护卫眼中,但是在漫天风沙的夜里就不一样了。
裴运心下焦急,不顾危险,令底下的人顶着风沙继续向前。
只是受风沙所阻,又到了晚上,行走也快不起来。裴运心急如焚,只能祈祷伍子珩的十几个护卫能在风沙中坚持住,至少让伍子珩得以安然脱身。
裴运到达距离伍子珩所在的地方一里多时,风沙逐渐止住了。
但是却没有听到远处有任何打斗或者大一点的动静。
裴运心下一沉。他已经尽量赶过来了,也以为还来得及,以伍子珩这些护卫以往的表现,坚持到这个时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按理说两边应该还在苦战,待他这些援兵赶到,尽可以将马贼全部歼灭。
但此时远处听不到一点大的动静,该不会是伍子珩一行人已凶多吉少了吧?
裴运也有想过,可能是伍子珩一行人已经将马贼解决了,但很快又否定了这想法。
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折返的马贼,即使在没有风沙的情况下,想这么快就将这些悍勇而又熟悉地形的马贼全部杀掉也不容易,何况如今还起了风沙。
裴运想起之前收到陆二的信,提到伍子珩此行还带了表妹过来,一时间脸色变幻不定。
以伍子珩的性子,裴运觉得他是不可能忍受一个小姑娘过来烦他的,所以这次定然是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表妹缠着他要一起到西北来,说不定其中还有晋国公和晋国公夫人的授意。
伍子珩有这个表妹在旁,自然不得不分心去顾及她,也许正因这样,一行人这么快就给马贼得手了?
也不知伍子珩是否安然无恙……
裴运想到之前斥候得到的消息里头,似乎还有这些马贼针对伍子珩这个表妹的意思,狠狠甩了一下鞭子,策马向前飞奔:若真是如他所想,这墨家六娘子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策马跟着的属下周源,在裴运让人伏地听动静之后,也有了不好的猜测。
但此时见裴运面沉如水,却不由得往好的方面想,道:“也许在这期间出了什么变故也说不定,比如这马贼路上碰到了突如其来的沙暴全军覆没了,侯爷一行人其实好好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