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完毕后,薛云坤跟随乐毅径直来到兴献王府向王爷复命。
王府待客一视同仁,只是有一条特别规矩,那便是非王府幕僚者不可擅入内殿,因此薛云坤只能待在偏殿等候乐毅归来。
内殿不同外殿,王府主人一般都在此地聚餐闲聊些家常,应该算是主子们的私人空间,禁止外人随意进入也在情理之中。
王爷和王妃此刻正在喝茶聊天,正巧看见管家带着乐毅前来,遂摆正身姿一本正经起来。
“见过王爷。”乐毅施礼说道。
“乐公子无需客气,坐下说话。”然而抢先开口说话的却是坐在王爷身旁举止端庄的王妃。
见王妃抢先开口,兴献王只是笑着与其互示一番,喜上眉梢而后示意乐毅不必拘礼随意坐下。
待乐毅坐稳后,端庄典雅的王妃又继续说道:“想必乐公子就是王爷近日口中时常夸赞的那位饱学之士,今日一见果真是年少有为。”
“娘娘谬赞了,在下身为王爷幕僚自当替王爷分忧,算不得什么饱学之士。”
屈指一算,这位王妃嫁入兴献王府已经有二十多年,王妃和王爷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兴献王并未有纳妾,适才王妃多问几句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好了,夫人先下去,我和乐公子有要事相谈。”
“既然如此本宫就先退下,月儿还不快叫郡主沏壶茶来。”
名叫月儿的小丫鬟听到王妃吩咐后,蹦蹦跳跳地跑开直奔郡主闺房。
兴献王在王妃离去后又遣退女仆男丁,这才询问起有关婚宴的事情,乐毅绘声绘色地描述婚宴情形,唯独省略谷大用授予自己官职一事。
“呵!谷大用无根之人也能有男女之欢。”
当乐毅讲到三春子朝谷大用抛媚眼儿后者居然被电到的时候,兴献王也忍不住笑出声背后揶揄谷大用几句。
“咳!”此刻乐毅不得不咳嗽几声以作警告。
“父王在笑什么呐?”
清脆的声音竟让人紧绷的听觉神经松弛,抬眼一看几个女仆簇拥着一名花季少女到来。
兴献王老脸一红,幸好乐毅警告及时,要不然在宝贝女儿面前非失了仪态,缓过神来正经地说道:“玉汭,你来干什么?”
“不是母妃叫我来给客人沏茶么,怎么?父王如此入神到底在谈论些什么?”玉汭郡主略带审问的语气问道。
兴献王一愣神才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咦?自己最近怎么老忘事,都怪玉汭这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谈得正起兴时插一脚。
面对玉汭的问题,兴献王缄口不言神情却尴尬无比,天知道刚才在和乐毅谈论些什么,这种男人之间少儿不宜的话题岂能随便道出口。
谁知玉汭郡主挑了挑额头上的丝巾,不依不饶略带几分威胁地语气说道:“父王既然不肯说,本郡主就只好另寻他人咯。”
兴献王嗫嚅着朝乐毅狠打眼色生怕后者泄密说漏嘴,乐毅心领神会,心想这王爷也真会来事,就算是傻子也晓得黄段子不能乱讲给女孩子听。
当然如若郡主愿意听的话,乐毅本人绝对不会吝啬唾沫。
正当乐毅表现出大义凛然誓死捍卫诺言模样时,玉汭却换个话题询问道:“你找我父王有事么?”
不是有事,难道没事来蹭饭吃么,乐毅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对方青涩的脸蛋,却没想到和郡主的眼神撞个对对碰。
糟糕,多年把妹经验告诉乐毅自己,眼前这个叫玉汭的郡主绝非等闲之辈,只是那眼神就能穿透人心,莫非对方已经知晓啦?
事实证明乐毅把妹经验不愧老道,此刻玉汭皱了皱鼻子那张鹅蛋脸的表情分明暗示对方,她,已经看穿一切。
“不会是吃饱没事干吧!”
“我草,额,不是,在下的意思是的确有事才来求见王爷。”乐毅语无伦次差点说错话。
兴献王不能见死不救,忙打圆场说道:“玉汭不得无礼,这位乐公子是父王请来的客人,快去给客人沏茶。”
玉汭瞥了一眼乐毅,竟然父王都出面站在乐毅一边,她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为难别人,于是转过身去从女仆手中接过早已经准备好的清茶一人一杯端在各自案几上,随即便和乐毅对着坐下有意留下倾听两人谈话。
兴献王竟然默许第三者做旁听,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还理直气壮地遣退相伴二十多年的王妃,这就足以证明乐毅眼前这位玉汭郡主在王爷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真是难为你了,想那谷大用受皇上宠幸,岂是一般人能够得罪起,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本王一定满足。”
“在下并非为钱财而来。”
其实兴献王对乐毅十分感激,要不是他挺身而出不计较个人得失,毅然决然地参加一个太监的婚宴,王府颜面必然尽失,到时候天下人皆耻笑堂堂王爷居然不知羞耻跑去参加一个太监的婚宴。
不过乐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自己思维与古人不同,那些自诩清流之人自然耻于和太监为伍,皇室宗亲也自然不能够向太监低头,至于当天赶去参加谷大用婚宴的那些官员早已经褪去初入仕途的青涩懵懂,清流算个屁,银子前途最重要。
“阉党危害社稷,如若都像乐公子这般不贪图钱财,朝廷何患无忠臣焉。”
“阉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趋炎附势的佞臣贼子,阉党就算嚣张实力所及也只限于皇宫,如若没有这些佞臣甘愿作鹰犬走狗,百姓民生、朝政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