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才,得到谷大用赏识因而提拔在下为佥都御史。”
目前乐毅还不知道佥都御史是几品官,平时都具体负责什么工作,不过回想谷大用对自己诚恳态度,想来也不会给太低的官爵。
乐毅此番把话挑明就是不能让别人将自己看扁了,也要让王爷郡主瞧瞧,没有兴献王府撑腰,咱仍然可以过得滋润。
“正四品可不是小官,志向着实不小。”
听玉汭郡主这口气多少有种羡慕嫉妒恨的意思,还别说,谷大用真够哥们对兄弟没得说,当然乐毅是不会单纯到从此就与谷大用一伙狼狈为奸胡作非为。
“谷大用真的如此信任你?”就连兴献王都诧异地问道。
“得到谷大用的信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此一来下官就可以打入阉党内部,一旦时机成熟里应外合一举铲除阉党势力。”
兴献王还真以为乐毅投靠了阉党替谷大用卖命,听明白缘由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要知道以前发生过不少类似倒戈事件,兴献王紧张的表情立刻恢复平静随即淡淡地说道:“如此也好。”
玉汭瞪了一眼乐毅皱了皱鼻子嘟囔着嘴说道:“但愿这一次父王没看错人。”
不是吧,自己真的就这么讨人厌?在扬州不是挺有女人缘么,难道桃花运用尽啦?
乐毅拜谢过兴献王便离开王府,累了一天总算可以回客栈休息,更何况明日就要去都察院报道,新官上任难免有些小激动,乐毅在床上碾转反侧好半天才进入梦乡。
“梆绑——”
“吱呀——”
薛云坤刚把房门打开竟吓了一跳,“你们是何人?”
“属下奉谷爷命令前来接送乐大人前去上朝。”
小吏说完话便将一套崭新的官服递到薛云坤手中,也不等后者道谢就匆匆离开说是在客栈门口恭候乐大人。
薛云坤摸着捧在手中的崭新官服憨笑着喊道:“少爷醒醒,该上早朝了。”
昨晚兴奋过度,到现在乐毅都还头昏眼花可是瞧见床边叠放整齐鲜亮的官服时,立马精神充沛喜不自胜活见宝似地,穿戴整齐后还不忘在薛云坤面前炫耀一番。
幸亏后者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相反薛云坤挠着后脑勺脸上写满幸福,料想自己而立之年最多也只是当过捕快,心里琢磨少爷终究是厉害,根本不需要十年苦读也能当上四品大官面奏天子,就算是状元也不会一下子就给封个四品乌纱帽。
瞧这衣服料子,瞧这精细做工,坐在轿子里的乐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权力所带来的好处,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更上一层楼离权力更进一步,心甘情愿受谷大用驱使做阉党的马前卒。
眼见就要过午门,乐毅端正一下头顶的乌纱帽,走出轿子排队检查,只见一个守卫手里拿着一块强力磁铁在乐毅身上仔细吸探,确定没有携带管制刀具后才被允许进入午门。
路上大小官员倒是不少,可就是没一个脸熟,凡事都有第一次,乐毅也不傻跟着人群走,不久便来到奉天殿。
“哎哟,你踩到我脚。”
“不好意思呐,新人新气象。”
百官都整齐站好队伍,唯独乐毅慌了神正当找不到地方落脚时,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也不顾其余人反对态度,便顺势站在那人身旁。
“你就是新任的佥都御史?”
问话人胡须花白,乐毅砸了砸嘴巴子心中揣摩这老头官职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会站在第一排,旋即礼貌地说道:“正是下官,不知大人是如何看出?”
李东阳沉吟笑道:“老夫为官几十载,现在人虽然老了,可是眼睛还亮堂得很,前几日佥都御史因为作奸犯科被捕下狱,今日又见你一个陌生面孔,岂能猜不出。”说完李东阳又意味深长地朝身后同僚使了眼色。
这都被他看出来,人精。
乐毅顺势讨好地说道:“下官初出茅庐,以后有什么事还请阁老多多指点。”
李东阳犹豫片刻,眼中分明掠过一丝惊讶,思忖着两人应该是头一次见面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内阁大学士,旋即眼前一亮似乎又明白过来。
这么一想就对了,前一任佥都御史高范就是因为太废材,李东阳略施小计就让其被锦衣卫押入天牢,这一次谷大用肯定也学乖了,不知在哪里找来一个精明小子接替高范留下的烂摊子。
佥都御史为正四品衔,属都察院管辖。都察院最高长官为正二品都御使,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由此可见,都察院乃重要监察机构,谷大用正是利用手中权力把乐毅安插在都察院内,妄图控制朝臣言论。
然而以李东阳为首的文官集团又怎么会轻易让阉党得逞,也就在前不久,李东阳联合百官弹劾佥都御史高范贪赃枉法,并且罗列出二十大罪状本以为可以趁机扳倒后台谷大用,却没想到皇上下诏力保谷大用不死,仅仅剥夺了谷大用司礼监秉笔太监职位。
其实乐毅并不知道此人就是李东阳,只是凭借以前在电影或历史书籍里的知识,再加上对方的言谈举止从而推断出与他自己对话的老者十有八九是内阁大学士。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虽然嘴上对乐毅多加赞赏,可是李东阳心底暗叹不好,刚打倒高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