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悦之眼泪瞬间滚下。
相信吗?
可是,她真的很害怕。
怕这一刻,有多美好,他日,就会有多残忍。
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背叛,让她永远都无法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哪怕是即墨明镜也不能髹。
贺兰悦之垂下眸子,心里一片北凉。
不能再相信人了蠹。
这是怎样的悲哀啊!
即墨明镜像是能感受到贺兰悦之的心,看着她的泪,想起她的前世,不由得心疼,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去她的泪,低声在她耳边轻喃:“悦之,我是即墨明镜。”
我是即墨明镜,不是萧钺,不会负你。
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待你一如当初。
贺兰悦之听懂了他的心意,心里却越发的难受。
这样的情意,她却不能全心全意的回报,她觉得难受。
即墨明镜抱着她,叹息:“罢了,你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了。只是,如果是什么大动作,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说。不为别的,起码,我出手的话,起码不会留下痕迹。我不希望你有事,一点儿都不希望。”
“嗯!”贺兰悦之觉得,她真的很幸运的。
今生能够遇到他。
心结已然解开了大半,这一阵的郁气也基本上都解了,两人也不再说那些让人心烦的话题,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时光,可惜时间已然不早,该告别还是得告别,贺兰悦之依依不舍的将即墨明镜送走,又想了好一会儿心事,才睡着了,好在她如今正在病中,祝老夫人和宋氏都免了她的请安,只要她好好休养,所以她即使起迟了也没人说。
时间如梭,很快就到了四月,国孝过去,英国公府和贺兰府再次提起了婚事,因为早就已经有了默契,所以这一次婚期就定在了五月,嫁妆什么的,也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有许多琐事,每一天都忙忙碌碌的,这一忙,就忙到了五月,终于到了婚期。
贺兰府近几年来,曾经操持过三场婚事,可惜前两次都是惨淡收场,一下子损失了两个正值妙龄的千金小姐,对贺兰府来说,打击是极大的。
如今,时隔一年时光,贺兰府又要操持贺兰悦之的婚事,说实话,不仅仅是贺兰府的主子们,就是贺兰府的奴婢们,也都十分紧张,生怕这一次又像前两次一样出什么意外。
所以如今贺兰府的气氛,是又热闹又紧张的。
热闹是因为不仅仅是远在江南任职的大少爷专门请了假回来参加婚礼,就是贺兰氏一族在老家的本家旁支族亲们,也都日夜兼程赶到京城来,就为了给贺兰悦之添妆并且参加婚礼,这架势,别说当初贺兰宝之和贺兰惠之的比不上,就是贺兰府的嫡出大小姐贺兰容之出嫁时也难以比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贺兰悦之嫁的可是勋贵之首的英国公府世子,军功彪炳深受圣宠的即墨明镜!
即墨明镜成亲,就是一般的皇子公主宗室子弟都比不上。
对此如今只能够躺在床上养病的大胡氏和贺兰容之自然是嫉恨交加的,心里都盼着这婚礼能出点幺蛾子,最好是能够令贺兰悦之嫁不成。
虽然攀上英国公府对他们贺兰府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大房跟三房之间的恩怨实在是太深了,他们彼此都明白,是不可能再有化解的一天,只不过是如今两老还在,还能够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侥幸的道理。
可笑的是,偏偏贺兰信却并不如此认为,虽然他曾经对宋氏做过那样qín_shòu不如的行为,但是不是没得逞吗?宋氏不是也没说出来吗?那么胆小的人,肯定会不会让人知道的,如此一来,无论是贺兰悦之和贺兰敏之都不可能知晓这件事,那他就可以在姐弟俩面前装模作样,做出一个长辈的样子来,那贺兰悦之嫁得这么好,对他这个大伯来说,自然也是一种主力,他也相信,如果贺兰悦之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唯有自己更好,对她在英国公府的地位来说,才更加牢固。
所以贺兰信在听到大胡氏的抱怨之后,严厉的警告她们不许闹事,如果有半点损伤这个婚姻的行动,别怪他到时候不客气!
将大胡氏和贺兰容之给气死了,背后骂他糊涂,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贺兰悦之风光。
贺兰悦之的嫁妆早在祝老夫人将她放在了心上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准备了,至于宋氏,刚从南粤回来那三年,她整个人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别说照顾儿女了,不拖累儿女就算是不错的了,她根本就没有为儿女准备聘礼嫁妆这些东西,当然,当初他们从南粤回来,虽然有很多东西都不得不放弃,但也还是有一部分财物本来就打算给姐弟俩以后婚嫁用的,如果贺兰悦之嫁的是一个门第相当的人家,有府里的补贴,还有宋氏和祝老夫人准备的陪嫁,应该就差不多了,但是贺兰悦之嫁的是英国公府,过去就是世子夫人!
最重要的是,即墨明镜的身份其实很尴尬!
他是世子,但是英国公不是他爹,是他二叔!
如果贺兰悦之的身份也算是勉强配得上,她出身书香门第,又曾获封为五品县主,虽然除了每一个月那点儿俸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表面光而已,但到底像她这样的外姓之女能够获封县主,也是很难得的了,足够让人羡慕,所以算起来,也算是勉勉强强过得去了。
最起码,比即墨明远的妻子杨氏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