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凌玮的寒意从脚下升了上来,道,“儿臣没有……儿臣冤枉啊……”
“嗯……”老皇帝点了点头,全身颤抖了起来,“朕晓得了,你啊,是为了朕的皇位吧!这些日子以来,太子不在皇宫,你,每日为朕端来的粥里,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些什么手脚!你……你知道朕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吗?朕吃得……全是静贵妃亲手做的饭菜……凌玮!你真是太令朕失望……咳咳……”说着,老皇帝咳嗽了起来,突然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继续道,“朕……就是为了……找这么个理由……处置你……”
“父皇!父皇!”凌玮想要爬到老皇帝的身边,被身边的侍卫拦住,凌玮痛哭了起来,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怎会为您饭菜里下毒呢!儿臣更没有伤害三弟啊……儿臣冤枉啊……”
老皇帝接过李立递过来的手帕,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颤颤巍巍道,“二皇子凌霄大不逆,妄图谋杀亲弟,勾结敌国,咳咳……结党营私……从今日起,革除皇族身份……贬为平民,流放北疆……咳咳……”
“父皇……父皇……您不能这么做啊……大哥就是这样被您赶走的,现在您又要赶走您的二儿子……这是背后有人搞鬼啊……是凌霄!都是凌霄搞的鬼!是他想当皇帝!”
“哼,你以为这样便能挑拨关系?霄儿他在鹿城差点把命丢了,这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你跟凌墨都是罪有应得!赶紧拖下去,别再碍朕的眼!”
“父皇!您会后悔的!”
“父皇!”
“父皇!”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从耳边消失,大堂终于恢复了宁静。
老皇帝威严的处置了他的二儿子,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他崴到在龙榻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发出粗重的鼻息,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
“快!传太医!”李立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
老皇帝久病难愈,此刻,终于倒了下去。
他整天躺在病床上,用药物维持着生命,嘴唇一张一合在在说些什么,却又吐不出些实质的东西来。
静贵妃整天守在老皇帝的跟前,端茶倒水,像个粗使丫头一样伺候着。
凌霄在背地里,对静妃道,“母妃,现在您不必这样嘘寒问暖地对待他了。他曾经那样对待过您。”
静贵妃拍着凌霄的手背,柔声道,“孩儿啊,无论如何,他都是母妃的相公,母妃敬重你父皇,他是不容易的,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母妃于心不忍。”
凌霄叹了口气,道,“也罢,母妃,您只做该做的就好。”
“霄儿,你父皇已经为时不多了,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接替他的位置了?”
凌霄摇了摇头,眼神诚恳,道,“母后,儿臣不要做皇帝。”
“为何?”静贵妃问道。
“儿臣总觉的,这皇宫就这么大,却晦暗肮脏的很,儿臣从小就在此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儿臣已经累了,儿臣只想当个云游四海的王爷……”
静贵妃是知道儿子的性情的,他若是当皇帝,一定是个极称职的明君,他一定会做的比他的父皇还要优秀,他那样睿智,又那样有勇有谋。静贵妃抚摸着凌霄的脸颊,道,“无论怎样,母妃都是答应的。只是,你也要答应母妃,无论走到哪里,要常来看看母妃,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晓得了,母后。”凌霄微笑着道。
“好了,快去瞧瞧你父皇吧,他说想见你了。”
“是。”凌霄道,这便进到房间内,瞧到了病榻上苟延残喘的父亲,“叩见父皇。”
老皇帝哼唧了一声,示意他起来。
“朕……”老皇帝使劲睁着眼睛,想让自己瞧起来更加精神些,奈何眼皮沉重,“霄儿……朕……朕的时候……不多……不多了……”
“父皇,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凌霄道。
“朕……朕……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朕……这个天下……是……无法再守下去……下去了……交给你了……朕……朕……”老皇帝形同枯槁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到被子里,拿出一卷金黄色的圣旨,道,“这……这是……朕……朕……圣旨……霄儿……你……朕……”老皇帝眼皮一翻,脑袋歪了过去,再也不动弹了。
凌霄面部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老皇帝的鼻翼下,老皇帝已经没有了呼吸。
凌霄将老皇帝手中紧紧攥着的圣旨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众臣已经在门外跪着,守候着。凌霄握紧了手中的圣旨,铿锵有力道,“皇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