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缓缓熄灭余下一缕青烟,天光渐亮,冬日清冷的光从破庙泛黄残破的窗户纸上透进来,落在了言朔俊雅的面容上。
言朔的眉心微皱了皱,睁开的眸中清明一片,低头看向怀中的佳人,依旧是睡得香甜。
“阿晴。”言朔轻轻唤了一声,怀中的人儿根本不为所动。
“阿晴。”言朔又唤了一声,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昨夜的果子酒虽然不是烈性的酒,但到底是酒,覃晴又向来有贪睡的习惯,这会儿可是不容易醒了。
言朔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刮了一下覃晴的鼻尖,瞧着覃晴睡得正甜的模样,实是不忍打扰,轻叹了一口,索性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揽着覃晴又一道睡了过去。
天光渐亮,久未破开云层的冬阳也终于露了脸,透进缕缕光束进来映在言朔与覃晴的身上,门上传来轻微的叩门声音,言朔睁开眼睛,知道再是不能耽搁,伸手拍了拍的面颊,“阿晴,阿晴。”
覃晴依旧不为所动。
“阿晴,醒醒。”言朔小心翼翼地将覃晴从怀里拉了出来。
“嗯……”覃晴的眉心紧皱,离开了温暖的所在,便觉一股寒气拍在脸上,覃晴迷蒙中伸了手就反抓了言朔腰间的衣衫,要往回靠。
“阿晴!”瞧着覃晴的模样,言朔有些忍俊不禁,心中一软便叫覃晴又钻进了怀里,无奈地拍了拍覃晴的肩膀,恨不能这是在自己的府中,却是不得不再次动手将覃晴从怀里拉了出来。
“阿晴,咱们要回城里去了,你的爹娘还有丫鬟可都是等着你呢!”
覃晴扭着身子,依旧软软地要斜倒,不肯睁开眼睛。
“阿晴,你再不醒来,本王可将你抱回王府藏起来了。”
“阿晴!”
闻着覃晴身上淡淡的酒味儿,言朔暗自思忖那果子酒的后劲或许比想象的大,可如今的情形却是不能叫覃晴睡到自然醒的,正是无计可施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边的水壶,那是给他的那一壶,里头装的可是呛人的烈酒。
言朔眸光一动,伸手取了那水壶拧开便给自己含了一口,然后速度贴上覃晴的双唇,全数渡了进去。
辛辣呛人的烈酒进口,霎时间便刺激了覃晴的每一根神经,如火灼一般。
“咳咳咳……”覃晴捂住自己的嘴巴,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早就咽了进去,只能大声咳嗽。
“可是醒了。”言朔叹了一口,拍着覃晴的背给她顺气。
覃晴的脑中渐渐清明过来,缓过了气,瞪向言朔:“你又欺负我!”
“可是冤枉,”言朔无奈道,“你怎么喊都不醒,只往本王的怀里钻,本王只好出此下策了。”
只往本王的怀里钻……
“哪有,怎么可能。”覃晴嘴强势反驳,脸上却是迅速羞红。
言朔看着覃晴唇角含笑,却是不得不沉了嗓音道:“可不是本王非狠心叫醒你,阿晴,咱们得回京里去了。”
回京。
是啊,还有很多事,他们得回京里去了。覃晴的眸光微黯,点了点头。
言朔也是眸中的神色略沉,可仍是笑了笑,扶着覃晴站起了身。
覃晴将披风还给言朔,自己理了理衣衫发髻,便同言朔一道出了破庙去。
庙外是开阔的山道,几匹骏马立在那里,还有几个侍卫打扮的玄衣卫,见着言朔出来,一同行了一礼。
“上马吧。”言朔将覃晴带到一匹黑色的骏马身边,道。
“王爷……”覃晴瞧着那骏马,腿肚子就有些打颤。
她是同陶惠然学过骑马来着,不过那都是由头罢了,没人陪着她连马的身边都是不敢近的。
言朔哪里会不知道覃晴的本事,悠悠道:“这会儿想起喊本王王爷了,昨儿晚上可是一口一个言朔叫得顺。”
覃晴垂下脑袋,“臣女失礼了……”
昨儿个不过一时的情绪激动,都是世家里学出来的,覃晴可是深知,不管何时,高低身份摆在那儿,都是礼不可废,可是不能得意忘形恃宠而骄的。
“不过,”言朔微微凑近覃晴的耳边,道:“你我既是夫妻,便不必拘那些虚礼,阿晴想喊什么就喊什么。”
“谁是……”覃晴闻言,张口红着脸就要反驳,却瞧见身边站着那么多人,又低了嗓音嗔道:“谁跟你是夫妻!”
“总归早晚的事。”
瞧着覃晴的羞赧的模样,言朔便心情大好,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住覃晴的手臂,“本王扶你上马。”
覃晴羞红着脸咬了咬唇,见着人多又不能发作,只好顺从上了马,背后蓦地一暖,是言朔跟着翻身上了马。
“启程!”
云销见状,抬手一挥,便同玄衣卫门一道翻身上了马。
冬日的寒风刺骨,迎面吹来,仿佛带了冰锥子,一层轻薄如霜的积雪堆在草木的尖头,更添一种瑟瑟之意。
马上微微的颠簸,言朔一手控着缰绳,一手将覃晴紧揽人怀。
“冷吗?”言朔低沉的嗓音在覃晴耳边响起。
“不冷。”覃晴摇了摇头,耳垂通红,不知是叫寒风冻的,还是自己羞的。
言朔的下颌轻轻靠在覃晴的肩头,道:“本王留了匪首活口,昨夜玄衣卫已经收拾过了,他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宁国公府后可是打算怎么办?”
覃晴淡淡道:“还能如何,不过借此机会闹上一场罢了。”
“就这么简单?”言朔的尾音略扬。
覃晴的眸中划过冷色,“借此一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