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要真住筒子楼,那还不得回去说跟猪圈似的。
可这话大家都信。因为去了那么多人,没谁去过金老四和桐的家。你说家里要是能住开,谁会花冤枉钱叫住外面呢是不是?
所以,人家说起四爷和桐的时候,都说着两口子有人情。
金大婶又不傻,自家儿子住什么房子没必要回来的说的。要不然这家也不成家,真成旅馆了。但那房子是怎么来,她却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还有买房这个概念,在她的意识里,这干公的啥都是公家给的。她以为那是两口子分的房子。两口子都能耐,那分的房子就大一些。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是这么一种理念。就是城里大部分的居民,一说起买房子就先摇头,浪费那个钱干啥呢?单位还能看着不管?没房……那是暂时的。单位会想办法解决的。
因此金大婶这么说,大家都信。都说老四两口子是真厚道,有一股子人情味在。
金大婶满意了,然后带着点炫耀,又带着点嫌弃的说起了别的,什么菜太贵啊,几根破黄瓜就敢收两毛钱。什么也不知道人家的西瓜是咋种的,现在都熟了。可贵了,一斤两毛还买不到。
我的天啊!一斤两毛,那十斤的西瓜,只一个不得花两块。
忽略了西瓜早熟上市的事,反而感叹起价格来。
长心眼的听门道呢,不长心眼的全都当热闹听了。
炫耀了几天,然后金大婶这股子热情也下去了。晚上睡下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又辗转反侧了。
一天三块钱呢,一个月成百块钱。
这是啥概念?
越想越是睡不着啊。
咋办呢?
金大婶有招啊。不是说滞留在城市才算盲流吗?我不在城市呆着还不成吗?
我早上去,晚上回来还不成吗?
可哪里有那么准的班车呢?从镇上到县城,再从县城倒车去省城,这一耽搁就是小半天的时候。来回竟是在路上了。
班车坐不上,也没事。
这不是有拉饲料的车吗?这些车没有时间,早早晚晚的,总有。而且都有自己的出车规律。这些车大都是到省城外,不进城的。那这不是刚刚好?
于是金大婶就神出鬼没起来了。半夜起身就走了,天黑才回来。
这在农村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些人去远处帮亲戚什么的干活,也有这样的情况。
再说了,她是凌晨四点就出了镇子等车,然后晚上□□点,没啥人了才在镇子外面下车。很少碰到什么人。
老二有一晚上浇地,浇果园的地。碰上了晚会的亲妈,天不亮又碰上早起的她,就忍不住的问了:“妈,你这几天干啥呢?”
“去瞧老三。”金大婶这么说的。
老二就笑:“人家准您天天进去?”这理由找的,谁能信?
金大婶气道:“不叫我进,我不能在路边坐着?我离我儿子近,说不定他出来倒垃圾我能远远能看一眼。”
这还真是自家亲妈能干出来的事。
金老二从身上摸出五块钱来塞过去,“也别只啃凉馒头,有馆子您只管去下馆子去……”
自家老娘有多固执,当了这么些年儿子知道的很清楚。他就没想过劝,想去就去吧。也是!老三动不动就能出来,远远看一眼也确实是能叫人放心。
等到四爷和林雨桐这学期结束了,一家老老小小的都带回来了。这才知道金大婶‘每天去看老三’的事。
两口子不能把这西洋景给戳破了吧。
金大婶先不好意思,晚上回来还跟四爷和林雨桐说,“我真是去瞧瞧老三的,你们放心,肯定不能是盲流。”
四爷就说她:“您看我爸一辈子,您怎么还想不开呢。人辛苦来辛苦去,到最后落到啥呢?还不是一个坟堆。活着的时候自己咋舒服咋过,不是嫌弃那事多丢人,也不是怕人家说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如何如何,就是觉得您这么大年纪了,儿子这么多,咋就非得去受这个辛苦呢?我三哥那里,我是月月都给寄钱,足够他用的。您说您要那么些钱干啥?觉得我大哥和老五的日子不好过,觉得这办法来钱,您叫他们去。可着您一个人耗着?等您干不动了,他们靠谁去?”
这话也不是不对。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人,要是把两个儿子两个媳妇都算上,那这一天赚的就更多了。
老四这话她当时没说话,但回来越想越觉得有理。
当天晚上,就把儿子媳妇叫到一起,开家庭会议。
老二的脸都气白了,“妈啊!我缺你吃还是少你穿了?”
金大婶无言以对,但当妈的需要跟孩子讲道理吗?她顿时瞪眼:“照你这么说,我就该当个老废物,啥也干不成?”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
明显不是这个意思嘛。
金老二没法说,又有些哭笑不得:“您这心偏的,都到胳肢窝了。”
金大婶不管老二的激烈反应,只对老大和老五道:“我这样的老太太,这两月都弄了小二百,你们两口子哪怕是出去一个人,怎么着也不会比我挣的少吧。孩子小,媳妇在家看着。你们兄弟俩出去,养活老婆孩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