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11个月就会说话了,两岁的时候都能记事了,纪容恪从她张口喊出第一声妈妈时,就指着贺润告诉她,“这是贺阿姨,你妈妈不在。”
小小的一一两岁到五岁,这么折磨了自己三年多,她不敢问,可她真想知道,那么多玩具,那么多好东西,都不及一个妈妈的拥抱。
她想冯锦想出了抑郁症,想冯锦想得瘦了一圈。
纪容恪忽然失去了全部力气,他无奈又落魄,垂首在她面前,外面的阳光洒落他身上,看上去那般无助又凄凉。
他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老了很多岁。
他给了一一星星月亮,给了一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唯独没有给她妈妈。
他可以骗她,贺润就是她妈妈,可他不想,冯锦生一一差点赔进去自己的命,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坐牢换来的,他有什么资格剥夺她是一一妈妈的权利,他残忍了将近五十年,他对天下人都那么狠,他只想她一个人温柔点。
纪容恪悄无声息推开那扇门,他走进去,老师先看到了他,正要张口打招呼,他将手指竖在自己唇上,示意他噤声,老师心领神会,继续垂眸看一一做功课,纪容恪就站在她身后,越过她圆圆的小脑袋,看她流畅的鼻尖算出一道道题目,算得精准无误,哪怕字迹上有一丝瑕疵她都要涂改了重写,和他一样,争强好胜。
纪容恪记得刚把一一抱回来时,她还小小的一团,他四十一岁第一次做父亲,手忙脚乱的,常常一一挺好的,就被他没轻没重的给弄哭了,一眨眼,七年了。
一一侧脸十分漂亮,高挺的小鼻梁很像他,眉眼又像她妈妈,纪容恪有时候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冯锦,他这颗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心,除了她,再没人撩拨得起半点涟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