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和威廉先生都还在原地。
威廉先生垂眸看着在雨幕里痛哭不止的景郁面无表情得紧,是因为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原来酿就这一切悲剧的是他。
景郁捂着脸,眼泪直直地往外涌。
她是真的后悔,那一切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一时的鬼迷了心窍,大概都不会发生。
得到那个消息,她颓废了好一阵子。也想过很多,只是慕雪终究是远离了他们,远离了这世间的纷乱。
也后悔过,不过被自我催眠了。
自私地给她扣上抢别人爱人第三者的帽子,而现在酿成的一切都是她活该,都是自找的。
是完全怨不得谁的。
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从未爱过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只是她却像是患了病症,把所有的错都推给慕雪。
到最后怨恨成疾,都是活该吧!现在的她后悔不已,恨不当初。
是她亲手把那么重要的人给害死了。
景郁纠结地揉着一头的乱发,抬眸朝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看去。
照片里慕雪笑容璀璨,是看不出年纪的模样。
只是她永远都停留在了那个时间里,那张笑颜再也无法让人真正地看到。
“小雪,是我的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别原谅我,永远都不要——连我都无法原谅我的自己。”景郁才擦干的眼泪又无端地掉落下来,看上去她整个人仿佛是被抽去了灵魂那般。
威廉先生捡起地上的伞帮她撑在头顶,“阿景,你错怪carina了。她有跟我说起过你,只是我以为不过是同名的人而已,并没有在意。我花了两年的时间用尽手段让她接受我,那个年纪的我面对喜欢的人比较强势。”
那个时候,他出生名门,长相又好,性格上多少还是会强势很多,面对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要得到手。
只是慕雪对他完全不感冒,他的车往着校园门口一停,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钦慕,只是慕雪不同。
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个大她两届的学长,她的目光也总是跟着他跑的。
他这个阶层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女孩,胜负心容易被激起。
只是却未曾想过,越是接触越是喜欢,哪怕慕雪对他吼,他都是高兴的,大概是男人容易犯贱的属性流窜出来。
他敛眸,转头朝着照片上的人看去,盯着她的笑颜,他却再也笑不出来。
她回国的前一天,她还搂着他撒娇,说会想他的,让他好好忙工作,等过段时间过来安城见她的父母也可以。
那个时候,他们正式在一起两年。
是做了一辈子的打算,要结婚的。
只是她回国没几天,他便收到了她寄过来的快递,那封分手信他至今都留着,舍不得扔。
现在想想,若是他当初不那么幼稚,放下骄傲过来找她问清楚,情况是不是会截然不同。
她的死,他又何尝没有错呢?
景郁抬头朝着威廉先生看去,男人的脸即使年过五十,仍然能看出当初的轮廓来。
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却充满的悲痛。
景郁面色苍白着,唇轻颤了几下,她眼里酸涩,“那你一定没有喜欢过我吧?小雪和我的性格截然不同。”
明明知道答案,她还是固执地问出了口,没有喜欢过吧,一定是没有喜欢过。
但她却仍然固执得可以,想要求一个答案,一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没有!”威廉先生毫不留情,直言道。
对感情的事,他明白的很,这辈子他遇到过不少的女人,年轻时候在慕雪之前也多的是人贴上来。
只是能让他这么念上大半辈子的女人却只有慕雪一人。
是爱的,只是当初太过年轻,他的爱可能还不够深刻。
才会因为她的一封寥寥数字的分手信,气得失去理智,根本没有想过要找她问清楚。
所以现在剩下的全是悔意。
在和慕雪的那段感情中,是他花的心思多,主动的也是他,所以任性地觉得她闹够了会回来他的身边的。
却不想,这一等物是人非。
有些感情,有些人,或许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发现对自己而言究竟是有多重要。
现在他回想最多的便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人的时候,精致的东方面孔,笑容却像是个天使。
走到山脚下,顾南音伸出手去,雨势有些加大了,七月的天,温度有些低得不大正常。
冰凉的雨滴落在她的指尖上,带着无边的凉意。
她停住了脚步,看向身旁的男人,稍稍着勾了唇角。
“送我去机场吧!”
陆延赫放在她腰间的手一僵,黑眸沉得厉害。“不可以过几天吗?”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时间!”
“好——”陆延赫喉头艰涩地回应。
她要离开了——
“行李等你到了给你寄过去!早上没准备。”
顾南音弯了唇角,“不用,我让阿姨帮我收拾好送到机场了,东西不多。我自己能行!”
闻言,男人唇角一僵,淡淡地睨着她,带着深意,“原来你早有预谋!”
顾南音投入了男人的怀里,红唇轻扬起,“怕在你身边呆久了,会不舍得。这样的事情需要勇气,在我还没有把勇气全部消耗光之前,我想出去散散心。”
“看来是我的不是!”陆延赫沉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