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晨这么说,玲珑纵是早已心灰意冷也难免不甘不忿,她冷着脸望着刘晨,“你这话是何意?是打算放弃你唯一的妹妹我了吗?不用伪装,其实你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从你官拜将军之后我仗着自己是你的妹妹,对你百般纠缠,你早就想摆脱我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是不是?刘晨,你原来也会耍心机了?心里既然如此厌恶我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你……”刘晨终于说不出一句话了,他瞪着玲珑半天,终于叹息一声,对席翠鞠躬道,“姑娘宽厚,切勿与她一般计较。我这妹子当真是顽劣不堪,也怪我这做哥哥的没能好好管教,如今悔之晚矣。幸而她的卖身契还在姑娘手里,原本我想舔脸求姑娘将卖身契归还与她的,可是如今看来,姑娘还是继续留着。省的日后她没了束缚更加大逆不道起来,万一真的铸成无法挽回之错,我这做哥哥的才真的是对不起她。”
我要的便是你这句话。席翠心里自然是狂喜的,可脸上仍是一脸的为难,“这……恐怕不太方便……”
刘晨又是一个鞠躬,“姑娘受累,刘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她真的改过了您再还她自由,若是死不悔改便听由姑娘处置。至于今日那丫鬟还请姑娘给了她,一来方便监督她的言行举止,二来也算是我这做哥哥的为她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买那丫鬟的钱他日刘某自当奉上。她既是姑娘你的人,出嫁之处自然也由姑娘安排,我那府邸怕是不太方便。”说完便甩袖而去,他最后这句倒不是因为绝情,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玲珑今日的表现一旦真的跟蔡氏见了面,怕是没事都要给她们折腾出事情来,到时候怕是连王家这样的人家玲珑都没希望了……
他走得决绝,留下席翠一脸的沾沾得意,而玲珑满脸的纠结。
直到刘晨的身影彻底消失,玲珑这才回过头来,恨恨的盯着席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激怒我,然后又虚情假意的装好人,让我哥哥看我更加的无理取闹!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已经听你的摆布答应嫁给王少岩了不是吗?”
她这话看似针对刚才刘晨那一番吵闹,发泄被自己兄长责骂之后的委屈,可这些话却不是说给席翠一个人听的。此刻南宫宇峰还坐在席翠旁边,她就是要告诉南宫宇峰,席翠是一个擅长伪装的城府极深的女人,她在他面前演戏,挑拨他们兄妹关系,目的就是为了随意操控自己的命运。
就连席翠都不得不为她的机警忍不住想要鼓掌,经历了自己亲人的抛弃之后能如此迅速的冷静下来,并且成功的予以回击的人没有几个,可是玲珑做得很好。大概是因为像玲珑这样的人本就自私,亲人这样的存在于她而言并不见得有多么的重要,所以抛弃起来不太困难,被抛弃也可以很快回神。
可是席翠也不是傻的,这么明显的挑拨,她能看不出来。只见她脸上的表情,比玲珑更加委屈,她甚至激动的站起来,咬着嘴唇一脸的无辜,“玲珑,我今日为何要这般委曲求全,对你们兄妹巴结讨好,其中缘由之前早已同你兄长言明,这一点宇峰一清二楚,究竟我是不是在演戏他自然看的清楚明白。如今你气走了刘晨,却这般拿我撒气确实太过分了!”她竟然抽出帕子拭泪,同时眼角偷偷瞄向南宫宇峰,果然这厮分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演技,只是不发作,却不怀好意的笑着。席翠甩甩帕子,清了清嗓音,“你生气归生气,可话却不能乱说!当初你偷偷爬了王少岩的床,王家看在刘晨的脸面上都已经封锁消息了,还是你当众将此事说出来的!分明是你自己为了嫁进王家不择手段,如今如何能说成是听凭我的摆布?”
这是在南宫宇峰面前,席翠不想做的太过分,所以她只说了实话。可就这些实话也足以让玲珑哑口无言,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她咎由自取,而席翠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玲珑终于沉默了,她这么快认输,席翠倒是有些意犹未尽。有时候习惯了胜利的人总是希望对手能稍微强大一点的,否则游戏还没到**就结束的感觉总让人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忧伤。
席翠的这点得意别人看出来了没有无从知道,但是小遗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他一直站在她身边,鄙视她鄙视的自己的脸都扭曲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南宫宇峰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他理都没理玲珑一脸狼狈的样子,俯身凑到席翠眼跟前,笑着问道,“我总觉得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地方被你故意忽略掉了,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可绝对不是事实的全部。倒不是我怀疑你什么,只是你这都要操控人家为你做事了,至少该把实话都告诉人家?我在战场上破了敌军的城池有幸遇到地方的守城之将还会直言不讳得胜之所在呢,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将人家掌控于鼓掌之间不太仗义?”
席翠一脸震惊的看着南宫宇峰,这家伙不是最厌烦自己玩弄手段的吗?今日是吃错药了吗?还是故意这样,想先哄得她将全部实情说出之后再秋后算总账?拿捏不准的时候席翠只能求助于小遗,可小遗还是同之前一样,对任何与南宫宇峰有关的事保持缄默。
这个死小孩!席翠心里骂一声,她知道小遗定然听见了,然后看着小遗生气的小脸涨得通红。
南宫宇峰见席翠依旧犹豫不决知道席翠是对之前自己的行为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