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
温润的男声从头顶响起,夏楠的心猛地一颤,想站起来却起不来。
正在她乱神之际,一只修长的手在落在她面前。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莹润的指腹在阳光下微微泛着白色的光,让夏楠有一瞬的失神,这宽厚的手,是她前世一直想要握在掌心的温度啊。
可是她不敢,顾常庭就这么蹲在她面前,她躲闪不掉,只能死死捂着她的鼻子。
“没事。”
这样的氛围有点尴尬,幸而鸳儿很快跑过来了。
“姐儿你怎么跑这么快。”
鸳儿急忙扶起夏楠,夏楠忍着痛,一声不吭。
“扶我走。”
“可是姐儿,你的脚——”
“姑娘,你的脚受伤了,不宜走动,否则会更加严重的,不如先到一旁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寻个大夫?”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夏楠眼圈猛地一下子就红了,她有多久没听过他这样柔声对她说话了。
可她却不敢在跟他接近了!
她死死摇着头,又红了眼眶,顾常庭眉头蹙得更深了,对夏楠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他自己也懂一些跌打,本想亲自替她看看伤口,可顾念着毕竟男女大防,不好逾越,便对身旁的小丫鬟道:“你去寻几个力气比较大利索的婆子过来,再让人去寻个大夫,手脚利索点。”
鸳儿本来还乱了方寸,不知道要怎么办,现下听了他的话,立马跑回了夕颜阁。
夏楠跌坐在地上,手又捂着鼻子,其中鼻血顺着她的手汩汩直流,似是伤得不轻。
“姑娘,先拿这个擦擦吧。”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放着一块洁白的锦帕,锦帕一角绣着锦鲤,叠的四四方方,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夏楠不敢看他的眼,却鬼使神差接过了帕子。
她回过了神,将锦帕挡在鼻子下,想要止住那不止的鼻血。
“谢谢。”
夏楠在他面前还是做不到自然,她对他,是爱,亦是恨,她做不到再见他还能如沐春风坦然相对。
她冷静了下来,却觉得身周全是他的气息让时间过得十分漫长。
顾常庭开口了,伸手掏出了挂在胸前的玉佩。
“姑娘,在下顾常庭,方才是我在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方,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你,而你又撞到这块玉佩上,才让鼻子血流不止。”
闻言,夏楠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顾常庭举起的这块玉上。
这块玉质地通透,阳光之下隐隐有流光在玉质上面滚动,想来价格应该不菲。
“不是,是我自己没看好路。”夏楠仰着头,原本汹涌流动的鼻血也渐渐止住了。
“你为何要跑?”
“啊?”
没想到顾常庭会这么直白地问,夏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顾常庭目光落在她脸上,瞳孔里映入她含水的墨眸,里头蕴满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将这他看不懂的情绪归为疼痛。
“我——”
“小姐!”
夏楠正欲回答,不远处鸳儿的声音便传来,这一来,立马缓解了她的尴尬。
不一会儿,便见翩若惊鸿着急赶来,同行的还有几个婆子。
几个丫鬟见夏楠手上一大摊血渍,吓得都变了脸色。
“姐儿。”翩若惊鸿连忙将夏楠从地上服了起来,虽然看到顾常庭很震惊,但多年跟在纪氏身旁,两人多多少少见了不少大世面,她们很快便镇定下来,安排身旁的婆子将夏楠背起来。
待到一个比较有力气的婆子将夏楠背了起来,顾常庭见状,这才辞别。
“今日之事是常庭不对,现下未免耽误小姐治疗时间,常庭告退,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夏楠本想说不,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婆子便背着她先行离开。
顾常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胸前的玉佩,无声叹了口气。
在他们离去之后,一个人影这才从树林后走了出来,看着顾常庭离去的方向,唇角带笑。
夏楠受伤之事,很快便传到了纪氏耳里,纪氏听闻,脸色都变了,即刻便来了夕颜阁。
纪氏一进屋,急忙跑到夏楠床榻前,速度快得徐嬷嬷都跟不上,急忙喊着“慢点慢点”。
“祖母,我无事。”
夏楠躺在床榻上,看着为她焦急的纪氏,心软的一塌糊涂。
“李大夫,我的楠姐儿怎么了?”
纪氏问李大夫,李大夫望了一眼夏楠,再望向纪氏。
“老夫人,您放心,表小姐她刚才撞到了鼻梁,正中鼻子最柔软的部分,才导致血流不止,现今血已经止住了,只要稍加休养,便会好起来的,至于脚踝,尽量不要走路,休养一段日子便能好起来。”
听了大夫的话,纪氏非但没有放心,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是说她不止撞到鼻梁了还扭伤脚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汗颜。
李大夫帮夏楠处理了伤势,用白纱将夏楠的鼻子围着脑袋绑了一大圈,特别显眼,而纪氏还没来得及疼惜夏楠撞伤的鼻子,又被提醒了她连脚也伤了,这下可坐不住了。
“我的楠姐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半责骂着她,眼神中又满是怜惜,这让夏楠心又软了几分。
“祖母放心,楠儿休养一阵子便无事了。”
送走了李大夫,纪氏连忙吩咐厨房为夏楠炖了好几种补汤,更是称这段日子夏楠的吃食全由她送来。
夏楠拗不过纪氏,只能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