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幻琴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到颜汐凝耳中,她紧闭着双眼,手死死地抓着床沿,指甲刺进上好的红木之中,指尖已被磨破,染成一片鲜红之色,可这点痛不及幻琴的万分之一,她的痛呼声越来越弱,只气息微弱地低喃道:“姑娘,求你吃东西。”
颜汐凝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将自己的唇咬得残破不堪,口中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才忍住开口求饶的话语,她不能低头,一旦低头,她往后的岁月都将困于囚牢之中,那样,她一定会疯的。
谢容华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让他的心疼得不能呼吸,她宁可这样折磨自己,也不愿向他低头一分,她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殿下,幻琴昏死过去了,还打吗?”侍卫低声禀报道,他们在行刑前也听到了颜汐凝的话,怕一不小心真的把幻琴给打死了,所以在打的时候也留了三分力道,可尽管这样,那棍子还是实实在在的打在她身上的,时间久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受得住。
谢容华看了颜汐凝一眼,咬紧牙关沉声道:“本王说了,打到颜姑娘肯吃东西为止,你们听不懂本王的命令吗?”
侍卫恭声道:“属下遵命!”
他们正要继续动作,秦洛急急地奔进房中,拦下侍卫:“你们别打了!”
他跪倒在地,对谢容华叩头道:“殿下,你看看幻琴,她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再打下去一定会没命的,难道殿下真要让颜姑娘为幻琴偿命吗?颜姑娘的性子,殿下比奴才更清楚,她说过的话,哪一次不是当真的。”
谢容华的身形微颤,是啊,她说过的话,哪次不是当真的,曾经她说爱他,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如今她说要离开她,那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离开,他相信,如果幻琴真的被他打死了,她也一定会将她的命赔给幻琴,难道他真的要逼死她吗?
他紧抿嘴唇,半晌后低语道:“你们停手吧,带幻琴下去看大夫,好好医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秦洛和侍卫一起将幻琴小心翼翼地带下,谢容华一步一步走向床榻,将颜汐凝的手指一根根扳开,望着指尖斑斑的血迹,他轻轻吹了吹,激得颜汐凝微微一颤,他轻声道:“汐凝,留在这里,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是不是只有我答应放你离开了,你才会吃东西。”
颜汐凝骤然睁开眼睛,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希冀,谢容华望着这样的她,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他避开她的目光,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颜汐凝目光中的神采暗淡下去,他还是不肯放她走吗?
谢容华小心翼翼地扶她躺好,为她盖好被角,吻了吻她的额头,方才一步一步地缓缓离开。
颜汐凝等他完全走了,才慢慢地从自己的左肩和胸前取下两枚银针,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渐渐好转了些,她抬手为自己把脉,脉象有些沉弱,她眉头微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一些,她用了些手段,可这几天的绝食却是真的,孩子也受到了影响,若谢容华依旧不妥协,那她为了孩子,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她侧头望向窗外,空中隐隐有鸟飞过,她无声地道:“张先生,你既然能说动他娶耶律燕,那你也能说动他放我离开的,对吗?”
大婚在即,无论是秦王府还是朝中都有许多事等着谢容华处理,因为颜汐凝的事,这几日他的心情十分恶劣,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下她,他从别院回到王府,漫天的大红喜色让他觉得刺得眼睛疼,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他快步回了临川阁,一头扎进书房之中,一忙就是一个下午。
“殿下,张先生求见。”一个奴仆上前禀报道,他让人传张玄策进来,张玄策一进屋,还未说一句话,便先行跪了下去。
谢容华看着行大礼的他,眉头紧皱,他冷声道:“上一次先生行此大礼,是在本王进宫复命的路上,那时你要我答应你迎娶耶律燕,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张玄策抬头看他,沉声道:“这次微臣是求殿下放颜姑娘离开的。”
他的话音刚落,额头已被飞过来的毛笔砸了一个大包,谢容华怒极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张玄策,娶耶律燕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任何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包括你在内。”
面对他的盛怒,张玄策神色平静,他磕了一个响头,缓缓道:“微臣并不是要殿下放弃颜姑娘,殿下也知道,我们未来的路危机四伏,殿下想要拿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让自己不再受任何人牵制,那这期间,殿下就必须割情舍爱,做一个没有弱点的秦王,若颜姑娘在殿下身边,她会成为殿下唯一的弱点,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利用她来对付殿下,她也必将处于极致的危险之中,殿下不如将计就计,趁此机会让所有人认为殿下已经和颜姑娘决裂了,与她再无干系,那样,那些人也就不会再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只要没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在,微臣相信,以颜姑娘的能耐,自保定然不是问题,待他日殿下荣登大宝,何愁不能和佳人长相厮守。”
他的话说得句句在理,让谢容华无从反驳,可要他就此和颜汐凝分开,他光想想就觉得痛彻心扉,夺嫡之路那么漫长,他实在不能想象,这漫长的岁月中,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他该如何走下去。
张玄策看他沉默不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