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然笑不出来了,她紧紧抿着唇,灯光下,一张脸愈发显的苍白。
她靠在床头,看着他,连拿着烟的手都在颤抖。
江衍缓缓起身,视线停留在她指间的烟上:“佳然,这世上不是谁非谁不可,忘了我吧,我不值得,还有,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话落,他像是没什么要在跟她说,他转过身。
他低沉的声线落在安静的房间里:“这是最后一次。”
“阿衍......”
身后的声音里都太多不舍,太多伤心,太多软弱。
可江衍没有停留,他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所有的事情总该有个了结,如果他永远狠不下心,那么对两个女人来说,这伤害将会不断加深。
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只能选其一。
在秦挽歌跟蒋佳然之间,他只能选秦挽歌。
就算所有人都责骂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又何妨?
门外,见江衍出来,江哲希立刻迎了上来,他仰着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江衍垂头,看着江哲希神色复杂,半晌,他问他:“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要跟我回去?”
江哲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爸爸,你要抛下妈妈吗?”
江衍沉默的看着他。
江哲希知道了。
他站在他面前,紧紧的攥着拳,连牙齿都在打颤,像是含了天大的怒火。
一会儿,他却松开手来,泄气一般的垂下头:“我留在这儿,她只剩下我了。”
江衍抬手拍拍他的肩,眼前的男孩儿,真的长大的,他看着他:“照顾好她。”
江哲希点头。
江衍离开,临行前,他看到江哲希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他守着他的,她收回自己的。
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
江衍驱车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
他步履匆忙,他急不可待,他带着满身的尘土,带着满身的疲惫,冲上二楼的卧室。
推开门,只有满室的阳光。
阳光里有漂浮的细小灰尘,却寻不到他想见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她的不告而别。
心脏一瞬间提了上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在房间里扫视一通,却没看到她流下的任何信息,她的东西也都还在,只是少了那么几件衣服。
他稍稍松一口气,却并未完全放下。
他下楼。
张妈恰好从厨房出来。
“少爷。”她有些惊诧。
在她的印象里,江衍不应当有这样落拓的时候,他应当永远光鲜亮丽,永远西装革履,可此刻,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色,他的西装外套满是褶皱,他的鞋子,鞋面早已泥泞不堪。
江衍急匆匆的走过来:“夫人去哪儿了?”
提到秦挽歌,张妈一阵心虚,她畏畏缩缩的从眼皮下看江衍几眼:“好像是出去散心了。”
“散心?”江衍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夫人只告诉我让我照顾好念念。”
“好,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张妈回去厨房,江衍拿出手机,给聂远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端聂远明显没睡醒,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喂,哪位啊?”
“是我,江衍。”
“江,江江江总!您有何吩咐?”
“帮我查查夫人昨晚订了去哪儿的机票。”
“好的。”
聂远再回话,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这次他很清醒的告诉的江衍,秦挽歌去了北京。
江衍当机立断让聂远帮他订一张去北京最快的机票。
交代好,江衍就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的聂远忽然大喊一声:“等等!”
声音分贝太高,江衍下意识的把手机拿离耳边,他蹙眉:“什么事?”
“那个,总裁,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说。”江衍言简意赅。
聂远擦了一把额角的汗,他真的可以说出来吗?说出来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这样,夫人是跟一个叫、叫贺青泸的男人出去了。”
跟男人一起出去散心?
这小女人是诚心给他添堵是吧!
江衍一瞬之间冷下脸来,攥紧机身。
贺青泸贺青泸,这个小白脸,敢抢他女人,还三番五次的,到底有没有把他江衍放在眼里?
还真当他是死的?
信不信他整死他!
江衍眯了眯眼:“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半个小时后,机场见。”
“半个小时?你确......嘟嘟嘟......”聂远质疑的话还没问完,电话就被无情的挂断。
他愣了几秒,喊了一句卧槽,从被子里弹起来。
江衍来不及换衣服,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终于清醒了些许。
也不擦脸,他就这样挂着满脸水珠走出洗手间,在清晨的阳光里莫名的透出几丝沉静的性感。
上楼,去了秦念的房间。
七点钟,秦念睡的正香。
他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小丫头,屋里暖气开的足,小丫头踢开被子,两双藕似得的腿晾在空气里,她侧着睡,被子被她压在身下揉成一团,皱巴巴的,而她胖嘟嘟的小脸压在床上,软乎乎的像个包子似得。
江衍看的整个心都放松下来。
看了几秒,他俯下身,伸手替小家伙把被子盖好,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许是新生的胡茬有些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