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不着痕迹的偷偷抬了眼皮看她一眼。
蒋佳然只淡定从容的从一片狼藉之中翻出那件睡衣套在身上,方才抬眸对她道:“来,扶我去浴室。”
视线相对,红姐慌忙垂下头:“好。”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来。
把蒋佳然扶进轮椅里,略有些吃力。
许是昨夜的运动太过激烈,耗费了太多力气,今早蒋佳然的身子格外的沉。
待扶她坐进轮椅,红姐额角已是出了一层汗,她抬手擦一把。
蒋佳然自己转动轮椅,回头看她一眼:“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蒋佳然自己进了浴室。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红姐才猛地回神:“好。”
可她却并未立即离开,她站在窗前,看着蒋南英俊的面容。
他的面上有倦意,那是宿醉的疲惫。
这房间里还残留着酒精味。
蒋佳然和蒋南的故事,从头到尾,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看的分明,却无法插手半分。
都说爱情最磨人。
可不是?
这故事里,蒋佳然和蒋南都是可怜人。
半晌,她几不可见的叹一口气,收回视线,离开了。
浴室内。
浴缸里乘了热水,雾气升腾,将整个浴室笼罩的云蒸霞蔚。
蒋佳然就躺在那片水雾中,一动不动。
她看着天花板,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眨了一下眼睛,眼里不知是雾,还是水汽,有什么晶莹透亮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去,砸进水中,绽开一朵水花。
何谓不痛?
又怎会不痛?
她想起昨夜的种种,那些纠缠的画面,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如鲠在喉。
她抬起手,指尖顺着那些伤痕一寸一寸滑下。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只是第一次。
从今天起,她身上的青紫,怕是只会多,不会少了。
蒋南一旦碰了她,就不会收手了。
在这古堡中,他是唯一的主人,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他,她根本不可能逃脱他的魔爪。
若想真正逃脱,她首先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找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这一切,才会有结束的那天。
是时候,她该策划离开了。
蒋南醒来时,已经将近正午,窗纱被拉开,明媚的阳光一股脑的流泻下来。
他睁开眼,脑海有些疼。
他伸手掐了掐眉心,清醒几分,这才坐起身来。
视线真正的开阔,他看到了蒋佳然。
更准确的是,他看到了她纤细的背影。
她就坐在窗前,阳光将她笼罩,可那样的暖,依旧驱不散她周边的冷,她孤零零的坐在轮椅里,肩膀纤细瘦弱,一行细细的白烟从她头顶直直的向上飘去。
他看不清她此时的面容,却能猜到,她指间一定捻了一支烟,神色淡漠疏离的看着窗外。
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
他朝着她走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厚重,生生分明。
可蒋佳然并未回头,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直至,蒋南俯下身来,从身后环住她,他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性感低沉到极致,他轻轻的问:“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蒋佳然察觉他的气息,她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却很快舒展,像是不曾出现,她掸了掸烟灰:“没什么。”
她不是不厌恶蒋南的接触,而是,她必须忍着。
至少在她离开之前,她须得忍着。
她要做出一副早已接受的模样,才能叫蒋南放松对她的疑心,这样,她才能有机会逃出去。
她的平静倒是叫蒋南有些意外,他眼睛落在她漆黑的发,像是着了魔,他问:“昨晚,你不恨我?”
“恨?”蒋佳然轻笑一声:“又有何用?”
蒋南透出黑色的发丝去捕捉她的侧脸,他看到她无波无澜的双眸,那里没有一丝情绪,有的,只是淡然。
她好似真的看开了。
爱情这种东西,最惑人心智。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一瞬,睿智如蒋南,也没看清掩藏在那层淡然之下的狠厉。
半晌,他也笑了,那笑声仿若从胸膛里漫出来,震得人后背发麻:“你这么想,就对了。”
蒋佳然没说话。
蒋南身子微微前倾,吻了吻她的耳朵:“然然,你放心,这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待你。”
蒋佳然眯了一下眼睛,烟雾里,那双眼里尽是阴冷。
可她语气里含着笑意:“好啊......”
下辈子?
呵......
这男人还真是蠢的可以。
抱了许久,蒋南站起身来,把轮椅往后拉了拉。
“做什么?”蒋佳然回头。
“吃饭。”
“好,帮我把拐杖拿过来。”
蒋南绕至她前面,将她指间里未燃尽的那只烟拿过来,掐灭,尔后在蒋佳然不解的目光里,俯下身将她一把抱起来。
“蒋南......”蒋佳然愣住了。
蒋南垂眸看她,男人沉沉的双眸里,尽是温暖的笑意:“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双腿。”
“大家都在。”
“那又如何?”
“......”果然猖狂,看他这意气风发的模样,哪儿还有昨夜半分颓败的影子?
蒋佳然没再说话,事实上,她深知,她根本拦不下。
既然拦不下,就由着他去吧。
她就算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