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父母,我鼻子不禁一酸,我捏紧了照片,调整好呼吸后,我解释道。
“老师,这些照片都是假的,我现在住校,晚上都呆在寝室里,林向月可以为我作证,我也没什么背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格。”
“人格?”
辅导员提高了嗓音,声音不再温和,尖酸且刻薄。她扬起一封信,甩在了我的怀里。
“你自己看看,再和我提人格。别用林向月做挡箭牌,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我咬紧了下唇,整整一张纸,写满了我莫须有的罪名。我不得不佩服许桃编故事的能力,她直指我为了读书,为了学费,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上床,还说我和那老头是情人关系。
我真的挺想笑,而事实我也笑出了声。
许桃当真抬举我了,我再不堪,也是看脸的,试问对着一个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人,我怎么下得去嘴。我突然就想起了周奕琛,我庆幸他才三十多岁。
“这封信毫无根据,只凭一己之言,您就怀疑我?”
我当然得解释,而且得解释清楚,我不能放弃这份得之不易的大学生活,我深处黑暗,一无是处,我又怎么从黑暗中爬出来?
辅导员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她懒得再听我多言,抬手就比了个嘘禁的手势。
“你把你家长叫来。”
“我没做就是没做!”
不论我在说什么,辅导员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她现在看我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僵持了片刻,我觉得自己快说哑喉咙的解释苍白且无力,我站在原地没动,她极为不快地讥讽道。
“不敢?那我只能当作你承认了。”
我默了默,嘴角爬上了一丝苦涩。
“我没手机。”
辅导员瞬时蹙紧了眉,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站在走廊,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我问自己该打给谁?我哪还有家人?想了半天,我拨通了苏绍堂的电话。
我想,他连情趣内衣都能送我,我在别墅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应该能猜出一二,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他看见了那些照片,我也没什么可丢脸了,因为他压根不会在意。
比起这些,我更不想被退学。
打电话前,我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借口游说他过来,可我只简单地提了一下,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南南,你等我。”
放下手机,我吐了口浊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苏绍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伴着一阵冷风,我抬起眼皮,却僵直了身子。
周奕琛穿着一身运动装,十分客气地与辅导员握了握手。我们明明不久前才撕破脸皮,我很尴尬,同时也很抵触,可周奕琛现在淡定到我以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辅导员的惊讶不小于我,她愣了至少三秒,才问道。
“你是周南的……”
周奕琛微微勾起嘴角,望着他滚动的喉咙,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心虚地掐住他的手背,脱口而出。
“他是我干爹!”
说完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想我真是怕极了他告诉辅导员我们是夫妻,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我感觉到周奕琛的手稍稍一僵,我垂下了眸,不敢再说半个字。
“干爹?”
辅导员意味深长地复述了一遍,周奕琛不动声色地扫开了我的手,极其自然地替我打了圆场。
“我与周南的父亲是忘年之交,她父亲住院,母亲走得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了。”
周奕琛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我用余光扫向辅导员,她眼底竟换上了一片同情。
她肯定觉得我很可怜,家世悲惨。
“你看看这些照片吧,我怕周南走错路,就算父母不在身边,也不能放纵自己。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社会气息太重,不仅对自己不负责,还会影响到别的同学。”
周奕琛只淡淡地扫了一眼照片,旋即拍了拍我的肩头,温声温气地说。
“你先出去。”
我知道他此刻的温柔是装的,但我还是动容了。也没管辅导员的态度,我乖乖地就退出了办公室。可出来后,我就后悔了,不停地在走廊上踱步,回想起那晚周奕琛的粗暴,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很快,周奕琛就出来了,辅导员脸上的表情舒展了许多,道别后,周奕琛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学楼。
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他完全没有等我的意思,追了一段路,我又想,我追他干嘛,随即我就停住了脚步,往反方向走。
可我还没走几步,衣领就被周奕琛揪住了,我转身,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双眸,他似笑非笑地沉声道。
“苏南,长本事了。”
我微微拧眉,小声地回着。
“是你让我走的——”
周奕琛冷哼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我就这样被他拽着,坐进了他的车里,他强制性地为我系上了安全带,我从没有一刻这样抗拒。
我不敢回别墅,许桃恨透了我,我敢肯定,不出三天,我连医院都不用去,就能卸下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
我这样想,可我又怎么敢跟周奕琛开口?我从来就没猜透过他的心思,他若知道我怀孕,恐怕都不需要许桃亲自动手了。
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