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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岳飞虽然年纪不大,在当地却颇有些威望,他去县里验明招募令上的印信之后,只用了区区半日便凑齐十人——按照师祖您的吩咐,那十人的名字,我也已经一一记了下来。”
客厅之内,一人在武凯面前侃侃而谈,却正是刚从相州回来的慧能,十几日旅途劳顿,按说该是满面风尘倦色才对,可这慧能与他几个师弟却都是油光水滑,甚至比出京时还要胖了些许。
看来这几个小和尚仗着自己的名头,没少在路上捞好处——现在还是不是童子身恐怕都难说。
不过武凯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头也不抬的吩咐了一声:“把那几个人的名字都给我念一念吧。”
说着,便又仔细吹了吹手中的汤勺,捏着鼻子将那油腻的药膳倒进嘴里,强忍着恶心使劲咀嚼着——若单单只是油腻倒也罢了,偏偏这玩意儿还不能放油盐酱醋,炖出来的味道也就可想而知了。
三日前,武凯在那马车上与王氏放浪了一夜,想到秦桧就在一旁听墙角,他在车内越战越勇,直让那王氏的娇吟声洒遍整个京城——却不想第二天乐极生悲,竟感染了风寒。
他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今儿才算是缓过些劲来。
而眼前这一小碗药膳汤,便是太医给开的方子,不但能祛除风寒,还有壮阳补肾的效果——单凭后一条,这汤便是再难喝,武凯也得咬牙往下吞。
却说慧能听武凯吩咐,忙从袖子里取出张二指宽的小纸条,一字一句的念道:“捧胜军第三将所部十人将岳飞,其麾下共有军士十人,分别是:王贵、牛皋、汤怀、张显、叁易、伍奇……”
啧~
看来果然是《说岳版》的岳飞,否则那牛皋应该是在岳飞升任一军统制之后,才从其他部队调到岳飞麾下。
如此看来,这一笔买卖倒是大大的赚了一笔,那王贵、牛皋虽然比不得中兴四将,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将汤勺往碗里一丢,武凯使劲灌了两口白开水,将到了嗓子眼的呕吐感重新压回肚子里,这才又开口问道:“我托你们带去的礼物,那岳母……咳咳,岳飞的母亲可曾收下?”
“这却不曾。”慧能无奈道:“我等虽然极力相劝,那岳飞之父却坚辞不授,我等也实在……”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岳飞他爹还活着?!”
看来这个世界既不完全符合正史所载,也并非以《说岳全传》、《水浒传》等小说为基准,准确的说,应该是两者互相融合的结果。
牛皋提前出场,是说岳中的情节。
岳飞的父亲此时还活着,则是史实所载。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岳飞父还健在,岳飞也决不可能抛下寡母,去参加宣和四年【明年】的攻辽之战。
而此次南下平叛,岳飞也是得到父亲首肯之后,才领命从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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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岳飞离开相州之后,带着兄弟们风餐露宿,直奔两浙路而来。
在北方时还瞧不出什么,到了淮南西路【今安徽】便见灾民遍地,卖儿鬻女者不绝于路,更有那面黄肌瘦的妇人,为了一口吃食当街袒露身体、任人狎戏。
岳飞心慈,见此惨景自然不肯袖手旁观,十几枚铜钱、两三个大子儿【当十钱】的一路散财,也幸亏他是武凯点名要招募的,县里非但没敢克扣他的盘缠粮饷,还特意多加了数倍,否则怕是早就不够用了。
这一日傍晚,一行人来到无为县境内,发现此地灾民虽比别处少了几成,其惨状却犹有过之——可按理说,此地紧挨着两浙路,又是驻扎着无为军,来此避祸的灾民应该别处更多才对!
岳飞心下便生出些疑惑,于是派牛皋、汤怀去城内打探究竟,自己则领着王贵、张显等人到驿站挂号。
因岳飞也不过是个禁军十人将,此地又无人知道他背后有护国禅师撑腰,因此验看了印信勘合之后,便被安顿了西侧耳房的大通铺上。
虽然这屋子阴冷潮湿又不通风,却也比睡在荒郊野外强了许多,尤其那被褥竟是刚刚晒过的,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过不多久,又有驿卒抬来两锅饭菜,虽然不怎么可口,却胜在量足管饱,张显等人便吆喝着一拥而上,分别取了碗筷吃的不亦乐乎。
王贵见岳飞依旧在门外候着,知道他是放心不下牛皋、汤怀,便多取了一副碗筷,帮他打好了饭菜,用托盘连同自己那一份端到了外面。
“哥哥。”
将那托盘往岳飞面前一送,王贵爽朗的笑道:“这无为县的驿站倒比旁出实诚些,便是他们两个回来晚了,也耽误不了五脏庙。”
岳飞‘嗯’了一声,顺手接过碗筷干粮,放在了一旁的石头碾子上,眉宇间的忧色却不见分毫减弱。
此时的岳飞尚余三分稚气,还远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的沉稳,与王贵在院子里又等了片刻,见牛皋、汤怀依旧不见踪影,便有些不耐起来,吩咐道:“王贵,你且在这里看好兄弟们,顺便把张显叫出来,让他和我去街上找……”
话刚说到半截,便听院门外一阵咒骂声由远及近,听口音,正是牛皋、汤怀二人。
岳飞、王贵忙迎了出去,却见那二人一边走一边指天骂地,‘直娘贼、贼配军’的喷个没完。
岳飞顿时把脸一沉,呵斥道:“你们两个胡咧咧什么?以咱们兄弟如今的身份,那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