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听了朱泓的话提出了两个疑点,其一,既然这个乌香大夏极少,很多人都不认识,那么这个小小的厨子是哪里找到的粟壳?其二,御膳房的厨子都有严格的挑选过程,且大部分是子承父业,为的就是知根知底,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厨子是怎么进宫的?
“我问过了,他说那些粟壳是他师父留给他的,说是早年有人从南边带回来的好东西,一直没舍得用。还有,那个厨子的师父以前也是一位御厨,后因年岁大被了放出来,家里只有一个瞎眼老妻和一个伺候她的婆子,别的也没什么人了。对了,这小厨子其实那位御厨在门口捡到的一个乞丐,可能是想收留他养老,这才把自己的手艺都教给了他。”
“你的意思是线索又断了?”谢涵不无遗憾地问道。
每次都这样,总是到关键时候线索就断了,可见对手的心思确实不是一般的缜密。
“倒也不完全是,知道这乌香的产地之后,我特地去查了查京城有哪几家铺子和那边有生意往来。”
“卢记?”谢涵脱口问道。
“不是卢记,不过和卢记一样,都是那个女人的产业,叫周记,是一家做珠宝玉石生意的,这家店的珠宝玉石原料几乎全是从云南那边过来的,每次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那边的药材、香料等,乌香就是这样过来的。”
“周记?京城生意最大的那家珠宝店?”谢涵微微吃了一惊。
她之所以记得这家珠宝店,是因为她带新月弯月都去逛过,这家的东西不但齐全,样子还相当的好看,自然生意也是相当的好。
“何止呢?我还知道她在京城开了一家药铺和一家香料铺子,生意都好得很。”朱泓冷哼一声。
“对了,说到这个,随心和随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谢涵忽然有点为这两人担忧起来。
“没事的,他们给我送信了,我又给他们布置了一点别的事情。”朱泓道。
谢涵见他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情,倒是也没追问。
“皇上知道这些吗?”她更关心的是皇上把赵王和徐氏叫进京究竟有没有别的什么用意。
“除了徐氏的事情没有直接的证据没说,别的事情我都告诉了他,他身边也有人的,应该可以查出来的。”
“也对,说多了皇上反而会以为我们在针对他。”谢涵点点头,这个度还真不太好把握。
关键是他们没有证据,大部分事情只是怀疑和推断,说出来非但帮不了人反而会惊动对方。
“你觉得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朱泓见谢涵紧锁着眉头,伸手替她抚了抚,低声问道。
“以前我还有些想不明白,单单一个世子之位哪里值得她费这么多心思,今儿听了你这番话我有五成的把握,她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勤政殿上的那张龙椅。”谢涵缓缓说道。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你说,我们该怎么阻止她?”朱泓握住了谢涵的小手,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力。
谢涵知道他是害怕了。
这件事不管成或者不成,他们都逃不掉一个死字。
可问题是,现在的他们一点证据没有,仅凭着一句怀疑就到皇上那出首自己的父母,一个弄不好,皇上或赵王都有可能把他们两个推出来做替死鬼的。
所以这局棋该怎么解不是一般的难,现在他们面临的局面一点不比当年谢涵从扬州回来时乐观,同样的是前有财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盯住她的人,尽量把皇上的目光引到她身上去,还有一点,和你父亲那边少些来往。”
别的,他们暂时也做不了。
次日一早,谢涵和朱泓一同去城外祭拜了夏王妃,然后又回到乡下老家祭拜自己父母。
从老家回来,高升带着李福和谢绅来见谢涵了,看着谢绅怀里的一堆账簿,谢涵猜到了这几人要说什么。
果然,高升是应当年谢纾的要求,在谢涵出阁前夕把谢家的家业当陪嫁给她带走。
“当年老爷说了,扬州的一个庄子和一个铺子留给小公子,其他的留给小姐当陪嫁,因此,我们把东西整理出来了,小姐先请过一下目。”谢绅把一张单子递给了谢涵。
谢涵接过一看,扬州有一座绸缎庄、一处桑田庄和一处房产,京城有一座房子、一座绸缎庄、一座饭庄和一处农庄,幽州有一处茶叶铺子、一处杂货铺子和一处绸缎庄,海宁有一处杂货铺子,
此外,还有农庄六个,田产二万余亩以及和大房二房合股的饭庄铺子。
“正常好年景下,这些铺子田产约有四五万两银子的进账,灾年荒年就不好说了。”谢绅说完递过来一本账簿和一堆银票,说是给她压箱底的。
“这么多?”谢涵委实吓了一跳。
她并没有细看这账簿,只是拿起这堆银票略翻了翻,都是五千两一张的,约摸有二十来张。
“小姐,你现在管着这一家子的吃喝自然觉得多,可进了王府,那么大一个空壳子,你这点东西就委实不算什么了。”高升说道。
他对朱泓和徐氏的关系早就梳理清楚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一直不停地给谢涵置业的缘故,因为他猜到了谢涵嫁进王府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这样吧,乡下老家的庄子和田产以及房子都留给元元,府城的房子、饭庄也都给他,不过现在仍交给你们打理,我祖父母仍归我们这边养着,一切仍跟以前一样,这些银子就从我账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