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纪文随着小五小六一同去了武馆。
大堂里,正进门的地上刻了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气势恢宏,彰显着武当功夫的传承。
堂内四处器材摆放整齐,地面整洁,人人精神抖擞,让人一看就知道此武馆正值鼎盛,不容小觑。
一群不过七八岁的小子们在偏堂对练拳法,井然有序,见着小五小六进了门,都转了头叫师叔。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穿过大堂进了院子,就有别的小弟子过来帮着拿东西。小五吩咐了他们几句,便领了徐纪文往后边去了。
姬馆主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虎背熊腰,容光焕发。
小五上前交了命令,又将徐纪文引荐给他,便同小六一起站到了一旁。
“这位壮士毛遂自荐?”姬馆主侧了头打量徐纪文,问道。
楚王的人让他配合演这出戏的时候,说是路遇拳脚不凡的壮士,有意拉他过来,又怕把人家吓跑了,因而让他们试探一番。
可姬馆主搭眼看了徐纪文一下,便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拳脚不凡的壮士,定是武艺高强之辈。姬馆主见过的高手犹如过江之鲫,武功深浅,他还是能辨出一二的。
不过这会儿也容不得他说别的,便只好道:“自然是技高者得之,壮士不如和我这位弟子比试一二,若一百招以内不输于他,老夫便将壮士的名号报上去。”
他说着,点了点小五。
徐纪文点头应了,拱手道谢。
二人徒手对战,很快分出了胜负,小五在八十二招上败给了徐纪文。
小六难掩满脸震惊,要知道,今年选中的三人里,也就小五武艺最强了,居然没到一百招便输给了眼前这人,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徐纪文其实三十招便可制服小五,可他无意显摆身手,才将战局拖了又拖。
姬馆主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知道徐纪文小心谨慎,不禁又对他刮目相看,小小年纪有此功力,还懂得深藏不露,将来必成大器。
当下,姬馆主便拱手对徐纪文恭贺了一番,留了他在馆里用饭,让小五小六作陪,自家换了衣裳,出门报信去了。
徐纪文见自己拿捏得刚好,既抓住了机会,又不至于得罪了人,也心下欢喜,和对他敬佩不已的小五小六攀谈起来。
小五小六是一对堂兄弟,姓旁,在家中分别行五和行六。他们是姬馆主路过他们村的时候发现的,觉得二人资质不差,当时又正是练武的好年纪,便把他们带回了姬氏武馆,成了姬馆主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二位嫡传弟子。
旁小五由馆主起了大名,唤作旁汉方,小六则是旁汉圆,兄弟俩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练功十二年了,很得姬馆主器重,此次一并推选给楚王作王府侍卫。
二人和徐纪文相谈甚欢,还凑着饭前相互指教了一番。徐纪文见他们武功虽不及自己,好在勤恳好学,倒也诚心相交。
一顿饭下来,混了个称兄道弟。
不过,用过饭姬馆主还未回来,徐纪文等了一会,便觉得也不便久留,留了住址,回去了。
徐纪文的事情终于走上了正轨,楚王的几个手下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位徐四爷安顿好了。可他们却得到了关于韩先生的不为人知的事情:那本红透半边天的《徽商传》里,关于黎王意有所指的描写竟是出自这位韩先生的授意。
韩家疑点重重,他们只能将所查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连同徐四爷的事一并飞鸽传至武昌。
楚王收到信的时候正在和青崖先生叙话,他看完纸条没有说话,沉默地将它递给了对面的青崖先生。
青崖先生看完皱了皱眉,道:“光化还这般藏龙卧虎,信上说他五月上旬去过自家位于神农山的田庄,他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发现吧。”
青崖先生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他又接着道:“不过,他若是没有动作,且留他一命也无所谓,毕竟京城那边事态越发紧急了,怕是过不了多久,那些兵都要转移;可若是他自作聪明,就莫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可他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王却开了口:“吾倒不担心这个。”
他说完这一句,顿了顿,所有所思道:“吾觉得,他可能是位故人。”
青崖先生一惊:“王爷识得此人?”
“吾方才算了算年月,他出现在山村的时日大致与林家那位少年举人失踪的时间相一致,再加上他带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外甥女,吾应该没有弄错。”
“这是何事?王爷怎地记得这般清楚?”青崖先生大惑不解。
楚王叹了口气,问道:“先生可知王妃娘家清宁伯府丢军权之事?”
“这个老夫倒是清楚。说起来,不过是吴王看您得了一门好亲事,心下妒忌,趁着清宁伯老伯爷逝世,军中势利更叠之际,诬陷老伯爷在军中纵容手下贪慕军饷,趁机夺了清宁伯府军权罢了。”
青崖先生回道。
“确实如此,不过先生可否知道,当年有一位御史曾站出来为老伯爷说话,却被吴王打击报复,家破人亡?”楚王说到这,神情有些肃穆。
青崖先生一怔,眼睛一亮,不禁问道:“难道那韩先生的外甥女是那位御史的后人?”
“应该是的。”楚王沉声道:“当时清宁伯府岌岌可危,若不是靳御史仗义执言,恐怕伯府很可能会被褫夺封号。他们感念靳御史高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