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凤双泪盈眶:“我等你!皓,京城百花争艳,不要迷了眼,记得天水村,记得我,不要忘记!”
赫连皓轻轻放开一些,看着她的含泪美目,再次吻上她的樱桃小嘴……
马车渐渐驶离,山有凤立在那儿许久许久,双脚不动,目光不移。京城那种争权斗势又美女如云的集中之地,他能如期归来吗?她心里毫无把握。
数次掀帘看那白色长裙随风飘飞的人影,赫连皓恨不得马上就能掉头回到她身边!为了让他在这一别中更深地记住她,她竟早就自行设计了这样一款衣裙并让娘亲做好,脸上也施了淡淡的脂粉。女为悦己者容,通过此举,他能知道,他的女人,在乎他!他明白她内心的担忧,所以,他决定成年礼之后,一定马上赶回来!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又如何能预知回京后的事情呢……
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红砖的销售已全面打开市场,每垛的价格涨到每垛二十钱,还依然供不应求,山有林这个销售代表忙得团团转,山有路等人眼看着制坯、出砖人员从两人增加到五人、十人,照此下去,以后恐怕还有需要增加的势头。
三名御用工匠彻底留了下来,在这里不仅自由不受气,又能赚到现钱,而且还能受到买砖盖房人家的无比尊重,这些待遇,是他们在京城所享受不到的!
虽然山有凤说了喊她凤丫头更为亲切,但如今天水村的村民们已少有人再那么称呼她,进了窑场的人有的称她东家,有的叫她凤姑娘,还有人对外说凤姑娘是自己的主子;没有进窑场而想进窑场的人,同样表现得非常尊敬,一是这丫头值得人尊重,二是怕她不收自己。
这天,村里的另一个寡妇周氏来到山家新式阔门大院,想跟山有凤谋一份窑场差事,因为凤姑娘不但按时发工钱,而且将工钱由原来的六十钱涨到每月八十钱后,又涨到现在的月发一百钱!不仅如此,还另有酱、醋、丝絮上的所谓福利待遇,甚至又发话说要在冬季数九寒天和夏季三伏给予工人每个月十钱的补贴,现在大家挤破头想进她的窑场!
虽然囤积丝织品在涨到最高价之前卖了出去大赚一笔,虽然窑场的进账收益一月比一月高,可山有凤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只有在杨赛娥来与她说笑逗趣时,才能短暂的开心一下,为此,心知肚明的梅映雪夫妻俩常留杨姑娘久住,反正现在家大屋多,再来几个也有地方睡!
人天天在身边时不觉得,等人走了才觉得空落落的思念。山有凤坐在院中自盖的四柱大凉亭里,闭目不语,小牙儿乖乖地伏在她身边的地上。
杨赛娥和孙思夏坐在石桌对面离她最远的地方,不时喝着茶水,聊两句,瞟一眼跟主子一样闭目打瞌睡的老虎。两人说了半天话,山有凤也没有随着应一声或接个一言半字,最后便都沉默。
抬眼间,孙思夏看见周氏在自家双开铁门外不停徘徊,便起身走了过去。
如今院子更大,山有凤已听不清嫂子跟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只听她回来后说周氏想来求份窑场的差事。
靠在半躺式竹椅上的山有凤睁开眼道:“嫂子,让她进来说话,都乡里乡邻的,别站在门外那么生份!”
孙思夏笑了:“好。”
不一会儿,就把人带进来。山有凤站起身浅浅笑道:“周婶儿进来坐吧,天儿热,喝口茶再说话!”
“哎哎!谢凤姑娘!”周氏有些拘谨地上了凉亭三层台阶,这才看到山有凤身边居然卧着一只虎,顿时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山有凤道:“周婶儿别怕,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擅自咬人的!”
周氏见那虎果然一动没动,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看她一下,才挪着步子进了亭子。
“周婶儿坐!蛾子,给周婶儿倒茶!”
杨赛娥依言取杯倒茶,周氏却不肯坐,只要凤姑娘点头,她以后就是自己的主子,哪有跟主子平起平坐的道理?
山有凤无奈,只好道:“我一直敬佩周婶儿的为人,自己一个人吃苦受累带着三个娃生活不容易,也没见你像俞庆秀一样求着谁家男人帮忙,都是自己一个人种地下田砍柴挑担,连稻垛子都是自己踩梯挑上去,还码得又高又稳!周婶儿,说实话,我已经关注你敬佩你很久了!”
她这么一说,周氏就如遇见了知心人一样,眼眶有些红:“谢凤姑娘一直很关心我们,谢谢你一直暗中照应!”
“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借鲍有德的手经常给她三个孩子一些吃食罢了。山有凤坐下道:“你的来意,嫂子刚才已经跟我说了,周婶吃苦能干,我自然欢迎!”
周氏立即喜上眉梢:“谢凤姑——啊,谢主子!”
山有凤摆摆手:“还叫我凤姑娘,主子这两个字我听着不舒服,干活拿钱,天经地义,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哪有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只是,你若进来,窑场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对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男女都一样,但你自己是否已做好心理准备?”
“回凤姑娘的话,我也是前思后想之后才来的,决心已下,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山有凤点头:“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你跟他们一样能干,进了窑场,更无需觉得低他们一等,但毕竟是他们先进来,经验比你足,虚心讨教还是必须的。山有路是烧窑师,已没有时间顾及制坯,只有我哥能亲自指导你,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