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里不少人都在场,她们既抹不开面子上前搭话,更没理由指责山有凤欺负自己心中的恋人。
在山家人的期待中,终于等到了新砖出窑!这对他们来说是大事,所以山家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全部到场,除了有腿疾的山有刚,每个男人都换上了破旧衣裳准备干活儿,女人们都在兴奋与忐忑中盯着窑门口。
山有凤未入窑便先教导:“出窑的时候必须检查,将变形的、过火的、欠火的和破裂的进行剔除,余下合格的砖瓦才能入库!”
赫连皓道:“可咱们没有专门的库房啊!”
“先放在平地上,五块砖为一个单位,横竖交叉着放,这样不会倒塌,我会站在旁边指导你们。注意,虽然过了十天,但温度还是有的,你们即使戴着布手套,也要防着别被烫伤!”
山石坚道:“我们都记住了凤儿,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搬砖出窑了?”
他心里痒痒好久了,到现在他还没进去看那烧好的砖到底是什么样儿呢!
山有凤知道他们个个都在暗自猴儿急,也不再多说:“出窑!”
这天,村里人包括村正鲍永才在内,几乎全体出洞——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来?
到底烧出的是什么东西,他们都想第一个看到!
赫连皓是第一个出来的人,除了少女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手中——五块红色之物上!
有村人惊叹:“红色!真的是红色!”
也有细心的人评论道:“这砖比咱们原先的砖小了不少,也薄了许多!”
还有人提出疑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结实许多!”
山有凤笑道:“你们可以拿两块土坯砖来和我的砖对敲,看谁断谁不断!徒弟,赶紧拿过来码砖垛儿!”
让你站那儿短暂的亮个相,你还亮上瘾不想动窝儿了?
被少女少妇们盯着看很满足你的虚荣心是吧?烫死你也活该!哼!
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人去拿了两块土坯砖来,这个人就是吴二叔。
一试验,不管是用红砖狠狠砸土坯砖,还是用土坯砖狠狠砸红砖,都只有一个结果:土坯砖碎,红砖完好无损!
这下人群沸腾了!
山有凤一边指挥赫连皓和他后面的人码放砖块一边大声道:“土坯砖怕长时间的雨淋,可红砖却不怕,盖出来的房屋,风吹不倒,雨打不进,住上几百年都不会有问题!”
这可是她宣传的好时机!若是等她盖好红砖新房子,再连下几天大暴雨,充分对比出红砖的强大优势,就更完美,口头宣传都不需要!
“凤儿,鲍叔先跟你预订三间房的砖,我这就回去拿一百钱给你爹做为订金!”鲍永才帮她一把,受人家那么多恩惠,总要回报点儿才是,何况他是真心想要红砖给儿子盖套新房。
山有凤道:“可是鲍叔,今天正好是九月二十三,霜降。没有保温措施,红砖无法再制坯,瓦也还没烧制,只能等开春才能再次制坯,我们山家的房子也都还没盖,您能等吗?”
有德才十岁,不急,鲍永才道:“能等能等!天冷不能制砖,咱也不能把冬天变夏天。只要你把鲍叔排在第一,别说多等几个月,就是再等一年都没啥!”说着就真转身回家拿钱。
“鲍叔,我给您记下就行,您——”她刚要说不用预付订金,就有人打断她的话:“凤儿,我家排第二,我也回去拿订金去!”
出声的是陶老大,话刚说完就急忙往家大步走,连价钱都忘了问。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又起:“凤丫头,吴二叔回去拿订金,记得给吴二叔排第三啊!”
话落之时,吴浊的声音就渐渐远了。
他本来是受凤丫头私下所托,帮忙回应她的话拿土坯砖与红砖作对比、示范给村民们看的,但亲手试验后,他比旁人更确信红砖的好处,更想抢先一步预定到手,只是没想到还有两个比他更积极的抢了前!
山有凤喊道:“想要预订的叔婶儿,拿着订金到我爹娘的桌子那儿排队,让我娘给记下来,以后就按着顺序给砖!想盖几间房,就告诉我娘,具体需要多少块砖多少钱,我娘会算给你们听,觉得接受不了价位的,凤儿不勉强,毕竟烧砖有多辛苦,大家也是看到了的!”
她记得自己穿越过来之时,家乡的红砖是每垛砖不算运费六十元,每垛两百块砖,合三毛钱一块砖。
那时的粮价已在逐年上升中将大米的最低价突破两块钱一斤,也就是说哪怕在超市买最难下咽的最次大米,每斤价格也在两块钱以上。
就算以两块钱一斤来算,一垛砖也就等于三十斤大米;若吃稍好点儿的大米,以三块钱一斤来算,一垛砖便等于二十斤大米;若要拿一垛砖换六七块钱一斤的最好大米,只有十斤左右!
异世的大米无法像现代那样大面积的南北流通,用汉代的话来说,就是“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商人贩粮的平均距离大概在五百里,大米的等级又不多,质量相差不大,米价也相对稳定。
一石大米一百二十斤,合现代六十斤,三十钱。现代数据和异世粮价互相参照之后,她提前告诉梅映雪,若红砖烧制成功、出窑之后有村民预定,就按每垛砖十钱销售,按垛儿卖,不按块儿零售。
三间正屋加上两道隔墙,大概需要不到一百个垛,等来年出砖时,让他们先付八十个垛的钱,后面需要多少再来买,免得买多了用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