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陷害苏家的找出来了吗?行军路线到底是谁漏出去的?”赵祯问道,言语间十分迫切。赵袀给他顺了顺气道,“依臣所见,应当是定南候李克,只是他身后之人……”说道此处,赵袀皱了皱眉眉,似是颇为为难。
“怎么了?”赵祯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他背后的人,可能是父皇。”
赵袀此话一出,赵祯便又是一阵咳嗽,他惊怒道,“什么!行军岂是儿戏!”赵袀无奈地道,“此事你看如何是好?”
赵祯深知自己的父皇平庸多疑又好大喜功,当年攻打南越,便是他觉得自己文成武功中缺了点,作为皇帝不圆满,便计划出兵攻打了南越。攻打南越,修理江南,瓜分兵权,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说自己的父皇做错了,可是先皇做事,确实德行有愧,难服天下,只是现在先皇已经大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赵祯摆摆手道,“罢了,就此了结吧,到定南侯这里就了结吧。”
赵袀点头道,“好。”
兄弟二人已经是心照不宣,这卖国的罪名,只能定南侯李克一人来承担了。
赵袀又拿出一个锦盒道,“陛下,这是今日黎简来接南越王的时候给臣的药,此药名曰龟息丸,只要服下,便会陷于假死沉眠不醒,但是此药却可以在现在暂时延长寿命,等臣等找到真正的解药。”
赵祯闻言眼中也闪过了一道光,赵袀接着道,“只是药性不知,所以很危险……”
赵祯笑了笑道,“朕现在醒着,也跟没醒差不多,既是一个机会,我们也不能放弃是不是?”
“陛下要服用?”
赵祯看了眼床头的信封,缓缓笑着道,“朕还没活够。”
赵袀默然不语,只是这药吃了,也还不能保证赵祯能不能醒过来,等不能活下去。赵祯见赵袀不说话,便猜到了赵袀的心思,他笑着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罢了,你先将此药放下,等太医们看过了再说。”
“是。”赵袀低声道。
“今日苏潇尘哭了,就在朕的眼前,像个孩子一样。”赵祯缓缓道,“你说朕要是死了,裴樾他会不会哭?”
“他不哭我就送他下去见你。”赵袀冷声道。
赵祯笑着道,“可别,他要是还活着,还能记得朕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要是他死了,便又少一个人知道朕存在过。等千百年后,朕便只是史书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朕是真的怕尸骨未寒却已被人们遗忘。”
“不会的。”赵袀道。
赵祯撑着眼皮道,“朕有些累了,今日可有从靖北送回来的快报?”
“有。”赵袀转身拿出来一封信,抽出来放在赵祯的眼前,只两个字,“等我。”赵祯看见这连个字嫌弃道,“越发敷衍了,朕还没死就剩下两个字了,死了岂不是顷刻就忘了朕。”说着还不满地揉了揉那团纸,揉罢了又舍不得,细细用指尖又抚平了。
赵袀就看着他动作,半晌不语,他又忽然道,“陛下,太后娘娘这几天似是给你在物色皇后。”
“什么!”赵祯惊得差点坐起,“这不是祸害人家小姐么?”
赵袀有些为难道,“此时臣也同娘娘提过几句,娘娘说总不能等你走的时候,还是形单影只的,这么些年连个身边人也没有。”赵袀说至此处看了一眼赵祯的脸色方又道,“……人事未知。”
赵祯:……用他老娘的意思来说就是不能让自己儿子到死的时候还是个老处男。
赵祯果真有些红了脸,半晌唯唯诺诺道,“你去告诉母后,朕不想祸害人家小姐。”
赵袀看了一眼赵祯道,“是。”
裴樾在靖北战事上虽然一片顺利,血战三日之后他大败独孤狼,易州也被胡归攻下了,只是今日早上他接到独孤狼的书函,却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让来使亲自打开了书函,独孤狼是个粗人,也不会怎么润色辞藻,只用毛笔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我皇要和你谈判,明天到乌隆山来。”
裴樾盯着独孤狼那行狗爬字半晌,弯腰问那个已经被手下压着跪在营帐里的大胡子道,“独孤狼说你家陛下要来?”
“是!”那大胡子颇为硬气,来到敌军营帐,也没什么怕的,此时虽然跪在地下却耿着脖子大声道。
裴樾腰弯的更低了,“北燕皇帝萧凤熠要来?”
“是!”
“他要和我谈判?”
“是!”
“……本侯不信。”裴樾直起了身子,转身坐回了椅子,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个大胡子。大胡子被气着了,恨恨看着裴樾道,“你这人太没出息,我家将军岂会说谎话!要是这信里有半句不是实话,我把胡子都割下来给你炖茶喝!”
裴樾手下的一群将军齐齐笑了,裴樾收了翘起的二郎腿坐起身来道,“真来了?”
“是!”
裴樾:……
“好!”裴樾起身拍了一下大腿道,“甚好!你家陛下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
“好!”裴樾起身道,“本侯一定去!”裴樾笑了两声突然又问道,“你家陛下要跟本侯谈什么?要易州?”
“哈哈!”大胡子高声笑了两声道,“易州我们自会拿回来,我家陛下是想与你家陛下联姻。结两姓之好,护两国太平!”
“联姻?”裴樾眼皮一抖,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于是裴樾试探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