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死一个,活一个,是大多数决战的结局。
也有更凄惨的下场,就是同归于尽,一个也活不了。
小春牵着银铃儿的手,目光宠爱,满目欢喜,哪有半点肯与银铃儿决战的意思?
采星虽然故意阴沉着脸,说得很凝重,却谁也没吓着,就连摘月也无聊的笑。
小春杀银铃儿,银铃儿杀小春?
笑话!
区区一个妖祖的名头,不过一方妖界的势力,在有情人眼里,宛若一粒小小尘埃而已。
谁愿意争谁就拿去,小春与银铃儿的心里装满了彼此,再也容不下这些琐碎事。
“原来这句话不吓人。”采星撇了撇嘴,长叹一口气:“那我就说点吓人的。”
还有什么是比让有情人互相厮杀的更吓人?
采星慢条斯理的说分明。
小春重生,长在花藤下。
一枝花藤百朵花,百朵花下百只果。
怎么可能只结一个果子,长出一个小春?
说到这里,采星满目喜乐,拍手大笑,似乎喘不过气来,醉脸憋的通红。
他笑问银铃儿:“补月仙子,你自己算一算,几千年开花结果,能长出几十万个小春,除了你身边的这个小春,还有数不清的小春在路上赶来。”
只要藤蔓不死,一定花开不止,这倒的确是件吓人的事。
在补月仙子紧锁纤眉时,采星又笑:“我劝你赶紧撒下东南妖族,全天下的去抓木匠,打一张能躺几百万人的床,至少在几千年里是够用的。”
一个女人,几百万个丈夫?
“你!”
补月仙子俏面飞红,要不是被小春攥着手,险些就要出手教训眼前说胡话的白衣人。
见到银铃儿果然动气了,采星足饮一口酒,提起另一件事:“小春能重生,是有书童照料,银铃儿能成仙,是有神仙引路,无论如何,这两个仙人懂得世间真情,让人敬佩。”
“可是他们到底是谁?”补月仙子低眉微叹,说不尽遗憾:“我和那位神仙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情义,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再送我三壶琉璃酒,我告诉你他们是谁。”
采星饮尽酒底,扬眉醉笑。
只需三壶酒,就能知道恩人是谁,这对补月仙子来说,如同白送。
三壶琉璃酒,两只夜光杯。
徐徐注满琼浆,采星推到摘月眼下一杯,醉说笑话:“美酒不可错过,师姐可敢同饮?”
狠狠瞪他一眼,摘月端起酒杯,轻哼:“喝就喝,有什么敢不敢的?”
酒杯凑到唇边,本想摆摆样子糊弄过去,酒浓飘香,惹摘月喉头干涩,干脆舔了一小口。
好甜,原来琉璃酒这么好喝?
在采星与补月仙子说话时,摘月慢慢喝了这一小杯。
“我先说书童。”采星终于揭开仙人身世谜底:“夏披柳絮冬卧雪,闹市行乞伴长歌。”
“我再说神仙。”再进一杯酒,醉语轻悠扬:“人财两空悠然醒,不过人间一场梦。”
胡言乱语两句话,采星摇晃着站起身,对补月仙子拱手说离别。
他打了两个酒嗝,回甘无穷,正要揣起另两壶琉璃酒时,却看到摘月抱着空酒瓶笑。
桃花飞,人面俏,酒熏婵娟,十方妖娆。
“师姐,两瓶酒,你全喝了?”采星重重的拍额头,苦叹连声:“我真不该和你客气那杯酒,丢了口粮不说,还得背着你走。”
醉酒的采星搭起醉酒的摘月。
摘月软的不能行走,只能把她扛在肩上,采星进五退二,强撑醉步,走到琉璃宫门前,回头对补月仙子醉笑:“别忘了,抓木匠。”
他刚刚转离宫门,小春立即含住银铃儿的红唇。
相隔几千年,依旧甜蜜吻。
被他吻的不能呼吸,不知不觉时,轻纱滑落香肩,露出温玉的胸前风光。
银铃儿迷离在小春的轻柔指间,小手强撑他的胸膛,娇音羞得几欲不可闻,呼吸喘在他的耳畔。
“别,你。”躲过他的吻,瘦脸已被烧得火热,怕他再诱惑,立即抢着说:“你老实说,花藤下,究竟结了多少果子多少你?”
几千后,银铃儿依旧能逗笑小春。
轻啄她的肩头,小春笑语温柔:“只有我一个。”
该死,真的被白衣人吓到了。
小春的嘴唇不老实,在银铃儿的脖颈间嬉戏。
“你等一会儿。”小手挡住他的嘴,银铃儿轻抚吻痕,羞得不敢看他:“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我已经等了几千年。”指尖被他含住,热吻从手臂又来到胸前。
“你问你的,我亲我的。”小春耍赖,要吻遍银铃儿的每一寸。
“你这样逗我,我怎么问?”
她几分挣扎几分羞。
“铃儿,别说话。”
他们第一次时,银铃儿对小春这样说过,
此刻,爱在怀里,爱在唇下,再羞涩,也要由着他。
衣衫剥落,瘦腿如玉,温柔滑腻,烫红了嘴唇。
情动时分,银铃儿素手掀起水幕,遮去琉璃春光。
却遮不住相爱的人,交织在一起的喘息。
欢喜吧,几千年。
琉璃宫还被冰窟包围,只要紧紧抱在一起,就是滚烫如火。
给他所有宠爱,他永远也要不够。
终于安静一小会,小脸埋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在他手臂上留下牙印,银铃儿娇嗔:“你要是再做自己死去这种事,看我还原不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