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灵又一次重申:“他并不是听不见,聋哑人大多都是因为听不见,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发声,他隐约还是能听见一点声音的,所以他知道别人怎么叫我的名字,他也学会了,就叫我的名字,每次放假都会去我家找我……”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沈绍峰打断安灵的诉说,问道。
“后来,后来他失踪了,家里人因为并不是独生子,还有另一个儿子,学习好有工作的儿子,也就没有报警,就只是在大街上找了找,我姥爷,大晚上打着手电筒找了好久,直到天亮都没有找到……,我妈妈当时做警察的朋友听说了,但又因为受害人家属没有报案,只是委婉的劝说,好像是被那些倒卖人体器官的弄走了,可是他们害怕受到报复,压根就不敢去报警。”
安灵的眼眶渐渐湿润红肿:“据说那些人很坏,他们在抓到人之后就会把他们的各个器官残忍的摘除,然后人就会被他们杀死扔进山里,让过往的野兽吃掉,谁也不会知道那是他们做的……”
再一次打断安灵的话,沈绍峰坐直身体:“所以呢,你想怎么样,你因为这件事就对那些犯罪团体恨之入骨了是吗,你希望去做卧底,不仅将这一起拐卖儿童案破解,还想去做器官移植案的卧底,你想将全中国的所有犯罪分子都绳之如法吗?我也想!”
声音渐大,沈绍峰深吸一口气:“可是你想的这些根本就不现实,你知道人们要我们有什么用吗?你知道我们的作用是什么吗,你知道吗安灵,我们是警察,不是他么的义警,你要是羡慕秦川你可以自己去办案啊,你去啊!
你想说什么,拐卖儿童,贩卖器官,你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庞大的利益集团在撑着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
沈绍峰站起来,有些愤怒的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安灵被他吓了一跳,酝酿出的泪水和伤感不由自主的憋了回去。
等她彻底恢复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不安的站起身,安灵紧张的互相搓着手,她小心的看向沈绍峰,不知所措的劝说:“头儿,我知道我不应该,我错了,您就当我没说过那些,我,我虽然生气,但是我从没因为我自己的私事响到工作,我也从不把个人情感带入到案子里,您,请相信我……”
摆了摆手,沈绍峰疲惫的示意安灵自己离开。
轻轻带上门,安灵对着沈绍峰的房间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沈绍峰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提起了卧底这件事,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沈绍峰竟然真的同意了安灵的自荐,并点名由安灵来完成这次的卧底行动。
被点名的安灵早就以为可能这一次不会是自己了,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看见安灵的样子,沈绍芳轻轻挑眉:“看来就你现在这样,换套衣服不用化妆就能直接扮演村花了。”
众人纷纷仔细观察,随后都齐声大笑起来,经过昨天晚上的心理精神上双重压力,再加上哭了一阵肿起来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分外憔悴,焦黄的脸因为不喜欢擦化妆品微微起皮,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就跟熊猫一样,原本精明锐利的目光也变成了茫然无神,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安灵,你今天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感觉你好像一晚上老了十岁啊!”麦勇偏偏还在一旁不知死活的调笑她。
翻了个白眼,缓缓平复激动的心情,安灵随口说道:“没什么,碰着个耗子,打了一宿。”
最前面的沈绍峰嘬了嘬牙,没说什么。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就要根据目前已经掌握好的线索将安灵主动送上门去。
“这家旅店的李姐,她明面上的工作是被雇佣的各家小旅店的房嫂,以及这家黑中介的员工,但她在这个拐卖儿童的关系网里算是一个望风的。
一般由这些散户,将自己已经盯好的肉上报给猎户,猎户经过散户的密切关注,掌握了孩子以及大人的时间线,然后偷偷的将孩子迅速转移到下一个地方。
这时候就由中间的快递员进行操作了,他们不知道这些孩子分别都是哪来的,也不知道即将要送到哪,他们会在中间进行拆散重装,将孩子分批次送到不同的地方。
然后就是第四批人,中转站,他们在接收这些孩子之后会根据之前得到的预定,每几个人一批,定点送到那些地方,然后由卖家带着这些孩子去给买家选择。”
沈绍峰指着白板上的庞大势力交错关系网,根据某些人在整个关系网中起到的作用给他们取了一个相应的代号,用来详细描述一起起拐卖儿童案件从发生到结束中间的完整过程。
大概交代下去了,安灵也有相应的人帮她如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沈绍峰却是赶在这天没下班之前,拨通了秦川的电话。
说了几句,秦川挂断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不换都一样,她现在没那个心情穿长裙短裙。
到了约定好的一家面馆,秦川不由想起昨天晚上那家豪华的夜场里,牛油果这种对曾经的她而言昂贵的水果,居然都放桌子上随便吃。
看了一眼坐在油腻腻桌边正低头看菜单的沈绍峰,秦川也突然就理解了,好吧,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那一晚上的消费足够普通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开销了。
而沈绍峰,算了,人民公仆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