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最强盛之时,在各道大都会均建有大云光明寺,信者甚众,由于百十年来三宗都在中土发展,信众究竟信奉的是那一宗就不清楚了。不过盛临宗处于中原,驱暗、净世二宗心怀故土,一直在西域开枝散叶,倒是大体不差的。后来武宗灭佛,明教不甘亦受牵连,竟然尽起高手入天都,名为请愿实为威胁,武宗一怒之下遣大军击之,杀伤无数。漏网高手欲入皇宫胁迫皇帝,被先祖在应天门外击杀使徒二、法王三,几乎精锐尽墨。朝中皆言此行无异于谋反,遂勒令焚毁各地光明寺。此劫过后,明教元气大伤,行事越发低调诡秘,教徒更是讳莫如深,渐渐不为世人所知。”
李岩点点头:“我近来与驱暗宗、净世宗打过交道,确实如师妹所言,宗内高手多是异邦人氏,比如前些时日我与尘渊、无忌在江都杀死的驱暗宗传火使者贾法尔,以及今天一网成擒的净世宗‘垂天四翼’都非中原人。难不成是我们三人杀死传火,因此挑起了祸端?”
薛炎道:“那等恶人,杀便杀了,有何担心?况且他们也说了,刺杀城主主要是为了流光城,与你无关。”
杨岚却道:“不错,若是只有这些高手来做刺客也就罢了,城防终究有疏漏之处。只是藏于岛上的信众却大多是土生土长的中土人氏,且潜伏已久,这就非以异域为骨干的两宗能办到的了。”
楼明月眼睛一亮,已听出关键所在:“盛临宗?”三人同时点头。
过了片刻,薛炎道:“如此看来,要好好审一审那些落网的信众,看看岛上还有没有盛临宗的人在。外面的敌人终究好对付,内里的敌人就难说得很了。”正在此时,有人在外敲门,李岩开门,却是薛崇礼。薛崇礼满面阴沉,进得屋来,正要拜见楼明月,楼明月见他神色就知又有事情发生,直接道:“不必多礼,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薛崇礼道:“落网的信徒都在牢中自杀了。他们应是事先服下了毒药,在牢中发作了。”薛炎道:“那几个长老法王什么的没事吧?”薛崇礼道:“那倒没事。”薛炎点点头,让他好生看管,先行退下,这才说道:“你们怎么看?”
杨岚道:“这么一来自然无法审问出东西来,只是更能说明,一定有什么不能泄露的机密。以这些信徒来说,他们又能知晓教中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且是不能被我们得知的?看来明教此处依然还有人潜藏,要么是教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要么是对他们的大计来说必然不能暴露的目标。因此不管是今日未曾现身的是盛临宗高手,还是驱暗、净世二宗的人,必须得挖出来。话说回来,师兄上次言说对秦主事的怀疑,我还是觉得很有道理。此间能放下这么多外来人,若说主管内务的秦主事不清楚,我却是不信的。况且秦天威主管步军城防,确实也有行事之便。”
此刻外有朝廷倾轧、武林敌对,这内中奸细的危害就变得大了许多。良久薛炎道:“还是须得想个计策,让这些人自己跳出来。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急切间动手呢?”李岩想了想:“他们的目标是流光,我们放出一个消息,说道师兄已决定即将向北燕称臣纳贡,以获得燕皇庇佑,好保有流光之地,此次东去倭国是假,北上晋阳是真。此事若成,明教再打流光的主意,便是天下公敌。必然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薛炎笑道:“此计大妙,我看可行。”杨岚道:“具体事情还需安排好,以免他们看出破绽来。”当下几人商量细节,直至四更时分。又恐有人复来行刺,当晚都宿于李湛府上。
第二日一早,秦宇来府上,见大家都在,便说道:“船只货物都已安排妥当,即刻可以出发。”薛炎道:“秦兄勿急,咱们有一个计较,想听听秦兄的意见,再决定如何行止。”说着让大家拉他入室,只留了楼明月、李岩,仔细看了外面无人,才关上门。秦宇见他神神秘秘,很是疑惑。
薛炎让大家落座,才道:“秦兄,你对北燕怎么看?”秦宇道:“那还用说么,北燕本为附属之国,趁大唐内外交困之际,勾结叛贼宇文氏反唐,却是这场战争中获利最多的。此刻坐拥千古龙城,以逆楚为傀儡,荼毒天下百姓,实是我辈大敌。若有来日,秦宇虽老,也愿提一支劲旅为前驱,收复晋阳,斩了北燕狗皇帝的臭头,献于城主阶下。”
薛炎一愣,直接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倒是楼明月接过去说道:“秦大哥的志气咱们都很是佩服。只是情况有变,昨夜城主醒来一次……”秦宇喜道:“城主醒了么?”楼明月点点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