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道:“城主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下来,秦宇肝脑涂地也定然完成。”楼明月叹口气说道:“恐怕要让秦大哥失望了。城主说道,早在上次宇文商来攻之时,他已想过,带兵攻入天都的只有宇文氏,我们首要的仇敌也只有宇文氏,若能与北燕结盟的话,流光与宇文氏的对立便是私仇,北燕也不便插手。因此昨晚城主吩咐了,趁着现在还算平静,让我们去晋阳打探北燕的立场,事情若成,至少来日东海之擂不会有北燕高手参与,那便容易得多了。”
秦宇闻言色变,忽地站起身来,说道:“所谓结盟,是要向北燕称臣么?当年与北燕战死于沙场的军士数以十万计,那些都远了,且不去提;且看看近年来那个狗皇帝的所作所为,除了自己一族的人外,哪里将其他人当成人看了。你们都是常在外走动的,看看外面都被盘剥成什么样子了,年年都有各种名目的税收出现,难道便只是因为宇文氏昏庸,只知道横征暴敛、涸泽而渔么,还不是那个北燕朝廷搞的鬼?动辄派军南下,沿途洗劫乡里,美其名曰‘剿匪’,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匪盗!”
李岩见他气得满面通红,赶忙让他先行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水,待他情绪稍稍平定,才道:“师兄也是无奈,如今外有燕楚虎视眈眈,内里又有明教作祟,同时敌对这许多人,咱们流光只怕力有不逮,才出了此策。还望秦城主体谅一二。若能过的眼前难关,咱们再与他们计较过。”
秦宇冷笑道:“待计议一定,以北燕的狼子野心还能容得了我们反手?婉儿呢,她怎么说?”楼明月叹道:“婉儿自是不愿意的,只是为了流光这许多人着想,也只得认了。此时只怕在哪里生气呢。”
薛炎也道:“城主之前已考虑多日了,说道流光即便归顺北燕,也就会提出一应条件,绝不会亏待此处军民。他昨晚醒来,说道在东海擂开始之前能与北燕达成协议最好,因此催促明月速往晋阳,还望秦兄能够体谅城主的苦心。”
秦宇怆然,半晌才道:“既然城主已决议如此,我又能有何话说。待事了,秦宇便乘舟南下,找荒岛了此余生,势不与北狄共此青天之下。”说着起身就走。薛炎道:“此事定论之前,还请秦兄保密。毕竟流光是大伙儿的,出发之前我当召集各位主事之人,向大伙儿说清此事。”秦宇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开门离去。
楼明月道:“秦大哥脾气不好,但不是坏人。他对唐室一片忠诚,我们这样欺骗他真的好么?”薛炎也道:“他家世代忠良,三个弟弟都是在叛乱中战死的,他却由于镇守流光才幸免于难。当日我们离了天都,所经州府都已被宇文信说动,能不主动擒拿便是好的,又怎会收留我们。还是秦宇率人来迎了我们上岛,才能够幸免于难。因此秦空后来在岛上有劣迹,也只是轻罚了事。说白了,咱们这些人都欠着他家的情。”
李岩道:“计策已出,此时叹息也无用。只怕他会信守承诺,不能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楼明月道:“秦大哥就一点毛病,就是脸上藏不住事。奸细若真是秦空,他定然能有办法获知消息。”他们在设计之前,都已经将这一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