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村民倒吸了一口凉气,敖烈更是收缩了瞳孔,感觉仿佛做梦一般。刘山顿感头晕目眩,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对着一脸倔强的阿远恨铁不成钢的吼着:“阿远!你怎么会和这种妖怪做朋友?!不许胡闹了!”
“我没胡闹!”阿远大声打断,语气哽咽起来,“我和白龙在我十岁时就认识了。当年是他救了落水的我!他陪我玩,给我讲好多好多神奇的故事……他是好人,他不会做你们说的事,我相信他!”
慢慢走近的悟空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奇的进展?
刘山气的脸发红,他强压怒气,尽量平和的说话:“阿远,你别傻了。你和白龙私下结交不说,还反对村民为他犯得罪行进行惩罚,你这是不要命吗?”
“白龙不会做这种事!他一定没有做!”阿远梗着脖子,眼角已经有了泪痕。
“村民们都看见了,你还不信么?”
“我就是不信!”阿远在刘山话音未落就大声回答,“我就是不信白龙会做这些事!你们说你们看见了,但你们看见的只是白龙,你们有谁真正见了他杀了那些牲畜吗?”
果然,阿远的质问声刚落,村民们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谁也给不出回答。
瞅见了希望,阿远继续道:“各位,求求你们相信我吧!我和白龙相处了一年,如果他真的是你们说的那样,我早就死了一百次了。牲畜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气氛陷入了尴尬,悟空陪玄奘站在人群外面,也没了主意。看师父的意思,应该是支持相信阿远,那自己要怎么做?反过来阻止村民么?但是表现得这么变化无常会不会不太好啊……
无奈,她只得沉默着旁观。
阿远扭过头,对敖烈说道:“敖烈,你说话啊!伤害牲畜的另有其人对不对?”
他的眼神里满是期盼,恨不得下一秒就想从敖烈口中得到想要的答复一般。敖烈记忆中的阿远从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每一个呼吸间都近乎颤抖,心跳的砰砰声不凭借任何东西几乎都可以听到。
那种不被信任的痛,像冰山一样在阿远炙热的目光中,一点点融化而尽。
“……是,这个涧水里,除了我,还有一个我也说不上名字的家伙。”
突然,刘山打断了他:“可仅凭他自己的话,和你说的这些事情,还是没有说服力,如果白龙和你的相处只是伪装呢?现下没有特别的证据证明不是他干的。”
“那同样没有特别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阿远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僵持的局面铺展开来,一时间,阿远挡在敖烈面前,村民看着阿远,玄奘和悟空看着他们,谁也不说话。冷凝的寒气凝固着水气降下来,掠夺着空气,让温度不断降低。
压抑凝重的气氛持续了好久,村民里终于传来了一个瑟瑟的声音:
“其实……我昨天见的龙,和他不太一样。”
安静被打破,所有人的注意都聚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阿灿怯生生的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环视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举起的手上还缠着绷带。
“阿灿你说什么?怎么个不一样?”如果不是为了护住敖烈,阿远真恨不得一下跳到阿灿面前,激动地摇晃他的肩膀。
“我记得昨晚看见的家伙,不是白色的,而是浑身发黑,它没有角,也没有四肢……但因为天黑加上害怕,我也不是很清楚……”
村民们听后全都愣住了,细小的低估声在彼此间传递。不多时,有一个村民开口了:“这么说来,我见到的那个好像也是黑的,和阿灿说的有点像。”
“我见到的那个也是没有角……”第二个。
“我看到的那个好像确实没有四肢……”第三个。
曾经同仇敌忾的村民,互相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彼此,从天而降的疑题横在所有人面前,打破了先前清一色的怨恨和斗气。
而一旁的悟空,却慢慢瞪大了眼睛。
她猛地上前抓着阿灿,急切的问到:“你刚刚说什么?黑色、没有四肢也没有角?”
阿灿被悟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回答起来有些断断续续:“是、是……”
冷汗突然从悟空的额头冒了出来。通体黑色、像龙、没有四肢也没有角……如果真是这样,袭击牲畜的家伙到底是谁,她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样一来,那她刚刚倒进涧水里的东西,岂不是……
“大伙快走!立刻离开这儿!”悟空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绷了起来,巨大的恐惧席卷心头,她好像做了一件极其错误而危险的事。
“咦?”被悟空突然一声大叫吓到的村民不知所措,都愣在了原地。
“别问为什么!快点!我已经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了!”悟空一边大声解释,一边推着村民移动。
“不赶紧离开,它马上就要……”
话音未落,原本寂静的潭水突然爆炸开来,一个黑青色的身影垂直向上,雷电一样震耳发聩的吼叫声震动了地面,更激起无数水浪。
“来了……”
悟空几乎颤抖着扭过头,看到了她最不希望出现的家伙。
足足三丈的体长,六尺的体宽,庞大的身躯只是看上去就有压迫感。和黑夜一样可怖的身体上爬着蟒蛇一样的花斑,细细的鳞片布满期间。紫魅色的眼睛里流露着猛禽的杀气,尖细牙齿隐隐约约显露在嘴边。和龙无比相似的面容下藏着和龙截然不同的暴躁野性,